实在是这老头明明尖嘴猴腮,长相猥|琐,下巴上几根黑不拉几,白不拉几的胡子,
却常常摸着自己那几根胡子,
只当他是天下第一有气质的美老头,
此时更是用他那双看着就奸诈的小眼睛这么“浓情蜜意”的盯着自己,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想揍人了,
凌落僵硬的把头转个方向,
于是这老头又迈了一步,
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快忍不住了,
把拳头放在身后,紧紧握住。
凌落的脸抽的很有节奏。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请教老夫的吗?”
成先生非常热心的问道,
发现自己这个高人真是太和蔼了,
于是成先生对自己的满意又上升了个高度。
“无”。
凌落崩出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于是成先生又忧桑了,
看着远处的天空,
人生寂寞如雪啊!
唉!棒槌连问题都发现不出,
自己还是好心的替他提出再替他解答吧。
生的这么蠢,也不是他的错。
成先生觉得自己好善良。
“你难道不想问老夫,怎么主公当了皇帝,反而脾气和耐心都比以前好很多?”
凌落沉寂的眼神终于起了些好奇的光亮。
成先生点了下头,嗯,看来棒槌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没有想到为什么。
小凌子就是这点不好,总跟自己这么客气干什么。
虽然自己天天很多事情要忙,
毕竟自己是主公的第一心腹,第一军师,第一智囊,
可是偶尔还是可以替这些四肢过于发达的棒槌们解答下的。
凌落有好奇了,成先生挥挥衣袖,朝前一步走,
开始凹造型。
临风而立,雪片纷飞,
成先生有些尖嚣的声音刻意压成深沉:“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
治大国者若烹小鲜。
烹小鲜不可扰,治大国不可烦。
烦则人劳,扰则鱼溃。
杀一个袁利伦容易,可恨的是这天下也许有无数个袁利伦,
杀是杀不干净的,既然杀不净,只好用。
要知道纵使是沉船的废钉,也能换几两大钱呢。
这袁利伦压压还是有油水的。
主公不是脾气变了,而是主公的身份变了”。
成归鹤羽扇纶巾,觉得自己潇洒极了,慢悠悠的解释道。
解释完,立在那等着。
等着身后的木头来膜拜自己。
等了半天,回头一看,
小凌子又是那副面瘫模样,
成先生觉得自己对牛弹琴,
一甩袖子:“朽木不可雕”。
于是成先生换个廊檐下“临风飘渺”。
跟木头呆久了,不利于他这个头脑聪明的谋士。
凌落看到成先生终于换了位置,平直的嘴角微微拉了下。
和成先生说话,不能多说话,不然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教训死。
殿下脾气变好,是因为做皇帝比做亲王受到的局限多吗?
可是天下最大的皇帝,是谁能给皇帝局限呢?
“明君的约束是天下”。
成先生不知道又怎么飘了回来。
凌落一向平澜的眼睛里闪过惊奇。
成先生还会读心术吗?
“老夫不是会读心术,实在是汝等心思太过简单,一思一喜尽在脸上。”
看到小凌子惊奇了,于是成先生骄傲自得得到道。
心里却想着,要是谁都像主公那样,
老夫还混什么。
主公那小子笑不是笑,怒不是怒的,
一点都不好玩。
对了,不知道那好玩的丫头现在和主公处的怎么样了?
自己可是告诉过她最快的捷径的。
成归鹤朝东暖殿的方向看去,笑的一脸诡异。
南书房里,明耀喝了一盏茶,
袁利伦终于开了点窍。
“微臣回衙门重新验审这几年的账簿,和审计司,精算司,核运司一起对账簿。
圣上这么一提,微臣认为,一定会把这账簿里丢了的账给找回来的,
请圣上给微臣五,——,三天的时间,”
袁利伦像立下军令状一样表示一定能挖到银子。
“哦?”
明耀只是挑了下眉,“袁爱卿觉得账上丢了多少银子?”
“十,十......”
袁利伦看到皇上那俊的瘆人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
只让他觉得发毛,
心里本来想说二十万两银子的,
开口不自觉的就变成,
“三十万两”。
袁利伦心里在滴血,
这是要吃的全都吐出来,还得反哺吗?
他不好过,手下的人也都得拉也给他拉出银子来。
听到袁利伦的话,明耀淡淡的表情就变的生动了些,
眉目像晕开在梨花白花影画里的山水浅墨,
清俊高逸,悠远惊心。
明氏皇族一向出美男,几位大臣虽早已听说皇七子睿亲王的容颜俊美惊人。
此时还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看的这么清。
几位大臣只觉得眼睛被这种光华灼的生疼,不敢再看,
忙都低了头。
袁利伦低下头嗡然道:“微臣认为胡大人的建议甚好,
微臣愿意出捐,捐一万两”。
仔细听那声音里还有如钝刀割肉的心疼。
明耀的笑愈发的清且澈,几位大臣直有眩晕之感,头更低了些。
“袁爱卿先退下吧,朕等着你的账簿”。
“是,微臣告退”。
袁利伦慢慢的后退,出了南书房,出了奉天殿,过了阁道,
才敢抬起官袖,擦了擦满脸的汗。
在高丈玉台上的成归鹤看到了,笑的直打跌。
和凌落道:“主公越来越能唬人了”。
凌落从鼻子里哼了声。
皇上那是唬吗?
那是天威!
你不怕?那上次在观风楼里是谁被吓得跪在殿下面前汗流不止。
不提明耀头号打手兼粉丝对成先生的鄙视。
南书房里,还留下的几位大臣,看到袁利伦安全身退,
就更觉得这里很难自在。
只有胡元苏一个人从容不错。
哦,还有个,安国公几百年来第一世家的家主,也是安心的杵在这里。
明耀朝兵部尚书钟信坚睨了眼。
钟信坚想着手下的孩儿们和东南水师,还有齐王部的不清不楚,
还有那次睿亲王被明武帝罚在王府中时,
东南将领和西北将领的对骂挥拳头,
有几个都是自己的亲信。
看到皇上要开口说话,钟信坚连忙认捐,
不过还是有位比他更快。
吏部尚书孙全义躬首道:“微臣愿意认捐两万两”。
明耀没有出声,看着孙全义的平静眼神,
让孙全义只觉得像是处在悬崖边上,只要皇上轻轻一推,就粉身碎骨,
冷汗出了一身,
他自己也知道和齐王派的牵涉太深,
可是他没有出面过,都是自己的门生和齐王派的大臣打交道的。
明耀移开了在孙全义的眼神,
罢了,现在还太早。
放干血再杀。
虽然让人不敢大口喘气的眼神压迫没有了,可是皇上没有接他的话啊,
他还弓着手,垂着头站在御案前,
就这么晾在了这里,
钟信坚也算看明白了,这是拿银子买官命呢,
晚了,皇上都不见得要,
想捐都没门。
“微臣愿意捐三万两!”
钟信坚一咬牙道。
“钟爱卿有心了”。
明耀淡淡的话,让钟信坚心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