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作为难,就送了安真未出去,自己把信往怀里一揣,就奔了弘文馆。
范家的私塾大多都是儿子们在管,范举人上了些年纪,除了指点指点几个心仪的学生,只偶尔亲自授课了。同是举人,一个多的是经验感悟,一个不缺才情眼光,自然相谈甚欢,几年下来颇有些交情。
安真未一来,范家人就熟练的备了席面,申时初安真未方告辞离开。
微带些酒气,范举人坐在院儿里摇椅上含笑自得的哼了会儿小曲儿,才叫了个下人:“去请时清来。”
范举人眼神不是特别好了,闵时清远远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抹从容的青影,自然的眯着眼睛仔细瞅,青衣少年站定在他面前恭敬的施礼,没有多余的傲气,也没有谦卑,一派从容自在,仿佛天边云卷云舒,万事不改其安然。
闵时清只觉得今天老师的笑容格外古怪,半天也没叫他起身,虽然头皮有些发麻,面上却不显,耐着性子等老师吩咐。
“坐吧。”
“谢老师。”
“知道今天为何叫你来?”
范举人老了老了,多了些孩子脾气,偏想看看这个少年失态的样子,抖了抖眉梢,故意为难。
闵时清想了想:“可是学生昨日作的那篇策论有不当之处?”
范举人摇头:“非也。”
闵时清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笑道:“学生不知,不过想来是好事吧。”
范举人抚掌大笑:“自然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闵时清起身含笑揖礼,直接道:“老师还是别吊学生胃口了。”
范举人笑容一噎,拿眼瞪他:“无趣!”
闵时清只含笑告饶:“学生只是迫不及待罢了。”
范举人收了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忍不住又自顾自笑起来,闵时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端了茶奉给他,打断这种尴尬:“老师。”
“你坐吧。”
范举人喝了口学生奉的茶,才得意道:“今天安举人过来,话里话外都在跟老夫打听你,他又不收学生,老夫寻思着,怕是看上你这女婿了。”
啊?闵时清有些傻。
看学生愣住,好半晌回不了神,范举人满意的又呷一口茶:“我听说他家是有个千娇百宠的女儿来着,几岁了?”
“八岁了。”闵时清想也不想答道。
“噗!”范举人一口茶喷出来,八岁就相女婿,有点早吧?
闵时清连忙递了帕子过去,范举人顾不了那么多,胡乱擦了擦,担忧道:“八岁,有点小吧?”
闵时清耳后发烧,强自镇定道:“不瞒老师,是家母先有意这门亲事,安叔父一直在考虑,并未给回复。所以今日之事,还请老师保密,以免坏了安娘子的清誉。”
范举人瞪了瞪眼,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你老师岂是那等拎不清的,不过这小娘子的年岁跟你差的有点多啊,令慈……”
闵时清低头掩饰发烧的脸:“她、她年纪小没关系,我会疼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