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举人手一抖揪掉一根胡子,立时疼的吡牙,又实在想笑,一时间表情极其古怪。
“老师,”闵时清不放心,只当没看见老师扭曲的表情,问:“您……怎么跟安叔父说的?”
范举人刚缓过神又听了这话,再忍不得,笑得直喘不过气,闵时清一手给他拍着背一手递茶,无奈道:“老师,大笑不利养生。”
范举人翻了个白眼,接过茶喝了两口缓缓,拿起放在旁边茶几上的“不求人”敲他:“你老师我岂是会坏人姻缘的?”
再说了,问的是他的得意门生,就如同被搔到痒处,他没得意的大夸特夸已经算是有涵养了!
闵时清由着他不疼不痒的敲了两下,却舒了口气,略带赧然道:“老师勿怪,学生关心则乱嘛。”
关心则乱?范举人上上下下的看他,好似重新认识这个学生了,喃喃道:“啧,居然看上那么小的小娘子……将来可有你熬的……”
闵时清皱眉,对他为老不尊的调侃十分不满:“老师!”
范举人瞪眼:“对你老师尊重点,将来说不定还得求你老师保这个媒呢!”
闵时清一喜:“安叔父说可以去提亲了?”
“想的美!”范举人毫不客气的打击得意门生,见闵时清僵住了脸,才得意一笑:“等你老师再去找他喝两回酒,估计就有准儿了。”
“老师!”
“嗯?”范举人满心等着学生奉承他。
“小酒怡情,大酒伤身,老师这个年纪,还是少饮些吧。”
“……”
范举人诧异:“亲事你不想要了?”
“想。”闵时清一派坦然:“但若因学生的亲事累老师身体不适,学生也是不愿意的。”
范举人这心。如同三伏三喝了冰镇酸梅汤,立时就笑成了一朵菊花:“你放心,我与你那安叔父是君子之交,饮酒只为怡情,便是我想多喝,他也会拦着的。”
“那学生就放心了。”闵时清郑重鞠躬:“有劳老师了。”
范举人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教个聪明好学的学生不算什么。顶顶得意的是这学生知礼懂事且孝敬师长。当下便满口答应:“不过多走几步路罢了,不值当什么,你放心吧。且等我的好消息。”
“是,多谢老师费心。”
范先生来找父亲,闵时清适时告退,范先生扫了一眼他淡然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扭头再一看。呵,脚底下怎么像是在打飘呢?
“爹,时清怎么了?”
“嘿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那厢闵时清回了书舍,按捺着狂喜的心情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拿起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