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端着一碗东西,紧跟在齐鹿鸣身后,努力摆出一副狰狞的脸。想要吓唬吓唬晴姐儿。
晴姐儿哪里还受得起惊吓。齐鹿鸣一进去,她就瘫软在地,求饶道:“你放过崔姑姑吧。放过我姨娘,放过我哥哥嫂子,一切都是我不该。”
齐鹿鸣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次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给青柳使了个眼色。
青柳麻利地上前,掰开晴姐儿的嘴。将碗里的东西尽数灌了下去。
晴姐儿早已经没有了挣扎和反抗的**。
这味道她熟悉得很,不正是她让赵嘉柔端给张令曦的那碗符水吗?
真是报应!
杨敏颜给她的药,她只加了一点在张令曦的符水里。剩下的,全在崔姑姑手里头。
齐鹿鸣竟然从崔姑姑那里搜出了药。又全给她灌下了。
晴姐儿的眼泪尚未止住,便笑了出来。
斩草不除根,果然是祸患。
她心软了那么一下。没有听崔姑姑的话,果然害了大家。
这药虽然涩。灌进嘴里,唇齿间却还有些桂花的香气。正是这香气害她露出了马脚,晴姐儿一脸苦涩。
喝完药,初时没有任何感觉,等几天之后,小腹会慢慢坠涨疼痛...
张令曦没有等到疼痛难当,就有二舅母出手解毒。而现在她,连大夫都请不来,只能在齐鹿鸣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感受着疼痛。
疼虽难忍,却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喝了这药,便再没有生育的能力了。对一个未嫁的女子来说,这是何其残忍的事。
她再不可能嫁出去了,即便是嫁了人
齐鹿鸣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这里所有的人,都像是毒蛇一样盯着她。
汤药灌完了,齐鹿鸣这才满意地收手。
“你们好好盯着她。等她发作的时候,我再过来。”
晴姐儿漠然地扫了齐鹿鸣,坐回了床上去。
齐鹿鸣想看着她尊严尽失,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晴姐儿咬住牙,一滴泪都没有落下来。
她...完了...
几天之后,这事在京城里传的是沸沸扬扬。
就连杨敏颜,都听说了这事。
“果真是上天垂怜。”杨敏颜双手合十,说道。
“太太,老奴实在是不懂您的深意。咱们不是想着让九小姐喝了那汤药,现在是十小姐喝了,岂不是坏事了?”洪儿的**娘问道。
杨敏颜笑她太过死板,解释道:“你想啊,不管是谁喝了那汤药,咱们都不吃亏不是。事情虽然脱离了我原本的打算,不过曦姐儿伤了身子,晴姐儿更是凄惨,这样她们两个才更可能嫁进赵家。”
**娘疑惑地问道:“十小姐不能生育,再嫁不到好人家,来求了太太那是一定的。可是九小姐未必吧?”
杨敏颜不急不忙地说道:“那我就先让晴姐儿进门做妾,再找个机会跟曦姐儿谈谈,说一说我的临终意愿。你想,害了她的晴姐儿嫁了进来,她心里难受不难受?她能容忍晴姐儿过得比她好?再加上我苦苦哀求,她能不心动?嫁过来,就能压晴姐儿一头,让她永不翻身,你要是曦姐儿,你肯不肯?”
**娘还是没有太明白,不过她看着杨敏颜眼神里的憧憬和光彩,实在不忍心打断太太的美梦。
杨敏颜觉得这样再合适不过了,晴姐儿她没有了别的依靠,只能依靠她任她摆布了。
等着曦姐儿进了门,她再交代给**娘,不着痕迹地下手,一点一点地让曦姐儿变得跟晴姐儿一样。
这样她们都生不了孩子,还得为了老爷斗来斗去。
长此以往,此消彼长的态势会越发地多了,两个制衡起来,反倒是给了洪儿他们时机。
“我留书一封,等我死了,你就全照着我写的去做。”杨敏颜道。
**娘恭敬地应了下来。
赵嘉善回来之后,破天荒地跟杨敏颜提了这事。
这阵子他看杨敏颜病重,好些话都没有说给杨敏颜听。
详细的他没有说,只说晴姐儿出了事。
杨敏颜一脸惊愕,过了一会儿,默默地掏出帕子抹起了眼泪:“早就听说那个齐趋骄纵,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会儿周太太她们说齐趋当街刺伤了人,花了钱打通了关系,让他表哥抵罪,我还是不信的,现在看来,他果然就是这样的人。”
“哎,也是怪晴姐儿。”赵嘉善叹了口气。
“再怎么着,也不能灌下那种汤药,让晴姐儿她做不成母亲吧?对于女人来说,这何其重要!还有谁会娶晴姐儿,晴姐儿这辈子该怎么过?”杨敏颜边说边抽泣。
“自作孽不可活,别人也帮不了她。何况她只是个庶女,张家定然不会在她身上再费心思了。”
也就是说,晴姐儿她再无依仗了。
杨敏颜却不能表现出一点高兴来,她继续愁眉苦脸:“晴姐儿她还那么小,还没有嫁人,这可怎么办?”
“看她的福气了。”赵嘉善摆明了不想掺和其中。
“老爷,要不咱家收容她吧?”杨敏颜看着赵嘉善的脸色,突然提到。
赵嘉善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摆出为难的表情来:“你又在胡乱做什么打算?”
杨敏颜语气恳切地说道:“洪儿还太小,泽儿年龄倒是正好,可是齐家小姐哪里是个大度的,定然不肯。我又不放心晴姐儿她一人在世上。她说还不如随我去了,独独活在这世上受人嗤笑,倒不如一死百了。老爷,您忍心看着晴姐儿她落到那种地步吗?您就当是养个女儿,将她接到家里,帮着她躲开世人诟病,便又是一件大功德。不然,妾身死都不瞑目。”
杨敏颜的哀求,声声捶打在赵嘉善的心口。
敏娘她,实在是太过良善了。
竟然为了晴姐儿,这样的求他。可赵嘉善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你怕是不知她为何被灌了药。”
“为何?”杨敏颜顺着赵嘉善的话问到,装作一副并不知晓的样子:“妾身只单单听说晴姐儿得罪了谁被灌了药,至于细节还真是不知晓。妾身躺在这床上浑浑噩噩度日,跟聋子瞎子没什么分别,下人们怕说什么刺激到我,也总是遮遮掩掩的。”
“晴姐儿她妒恨曦姐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那药,偷偷地加在曦姐儿那碗符水了,害了曦姐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