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饭庄四楼包厢。
蓝大主任居中坐了主位,江风和尚虎一左一右的分列两侧,三人频频举杯,谁都没有提今天下午的事儿,就连江风和尚虎这俩冤家对头都喝的风生水起,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蓝明这家伙喝的面红耳赤的,这家伙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色好吹牛,现在就有点犯病了,搂着江风的肩膀子就道:“小江啊,哥哥跟你说,今天安广龙的事儿你别介意,那小子无非就是想往上爬一爬才前窜后跳的,没多大事儿嘛,再者说了,女人这玩意儿就好比这吃食儿,不勤换着点一营养就不均衡,你说是吧?”。
江风起手举杯和蓝明的杯子碰了一下,笑道:“蓝哥果然是此间圣手,由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理论才是经得起考验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对象您可得看好了,有些女孩儿呢还是不要碰的好,就比如说我们科的副科长桑若吧,那是桑秘书长的千金”。
江风本想借此机会跟蓝明说一说这事儿,没想到蓝明马上哈哈大笑,拍打着江风的肩膀,颇为玩味儿的道:“小江,你有点虚伪了,你要是看上了那个小辣椒你就直说嘛,哥哥还能跟你抢吗?你也别提什么桑秘书长的,说实话我也没指望升多大的官,我也志不在此,要说这做官有啥好的,一年钱挣不了几个,连泡妹子的钱还是我姐姐接济我,哥们儿也是男人啊,太他妈憋气了,我那些发小儿现在哪个不是兜里揣着百八十万,左拥右抱的啊,哥们儿都羡慕死了,就是我家老爷子非要让我继成衣钵,要不然早就下海了,我现在就是醉生梦死混曰子,就是搞两个女人嘛,也不是白玩儿,该给的该花的哥们儿也都兑现了,我又不收黑钱不拉关系批工程,什么桑秘书长也好,于书记周书记也罢,只要我爷爷还有口气在,只要我爹还在位子上坐着,谁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了,你说是不是?”。
江风还真不了解这些事儿,如果说蓝明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收黑钱不批工程的话,还算是合格,换句话说大环境已经很恶劣了,像蓝明只是好色这点事儿的话那已经是“洁身自好”的好干部了,还能要求多少啊?
看着江风没说话,蓝明又道:“你不信是吧,我跟你说前些曰子咱们在夜色人家喝酒的时候,你以为那是我在给郭红卫和董其刚牵线?那你就想差了,这是上边领导的意思,有些事儿你慢慢就知道了,多说无益啊”。
江风笑道:“嗯,蓝哥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说起来以蓝哥的身份无论是新城还是江水全都走得通的人物,随便批个条子就是百八十万的进账,总也不至于还靠谁接济过生活”。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我们家老爷子告诉我怎么干都可以就是不能收黑钱,身家要清白,混个十年八年的提提级别,等他一退休把我往上送一送继成衣钵,这年头谁想上去那不都是踩着老多人的肩膀子进步啊,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老爷子是害怕他一退下来我们家后继无人,有人找后账报复到子孙身上,你以为是只有我们家老爷子自己害怕吗?害怕的人多了,远的不说就说政法委段家吧,他们家老爷子扎根政法战线这么些年,得罪的人多了,经手的案子整死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段老爷子不也把他们家大公子段云提上来了吗?话说段云那小子比我大不了多少现如今都已经是实职副厅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俩人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虽然不明白蓝明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是啥意思,但是江风绝对不认为蓝明喝多了说醉话,很明显蓝明要是就这点本事的话,那在市委门口也不会那么聪明的把打架说成是闹着玩儿。至于蓝明说的得罪人这一条那是比真金白银还真的道理,别说他爹是堂堂副部级的干部,就是江风这个小科长不也得罪人吗?就因为没有拿回扣,尚虎就看江风不顺眼了。
遍观历次斗争说白了都是权力的争夺,没有哪个掌权者是省油的灯,或许本意并不想整谁,但是就算你不整人但占着位子也是罪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别人也会整你。
“哈哈哈,蓝哥你有点着想相了,刚才还说无意于仕途呢,现在又开始泛酸了”江风给蓝明和自己都倒上酒,才慢慢悠悠的开蓝明的玩笑。
蓝明摇摇头一脸苦相的道:“诶,我和段云都是一个大院的,岁数也差不多,就算是我自己不在乎可架不住总有人把我俩摆到一块儿比较啊,咱也是七尺的汉子,谁愿意总在下边啊,只有女人才总在下边呢”。
“哈哈哈,这个也不一定,我就知道”江风听着蓝明说话随口就回了一句,刚想说郑雪香那女人就喜欢在上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事儿不能说出去啊,马上就改口道:“我就知道蓝哥说的是对的”。
蓝明拿手指在江风脸前比划了两下,欲言又止,转头对着尚虎笑道:“虎子,你去一趟,帮我把小牡丹送到我公寓那边去”。
尚虎一直在边上闷头吃饭,一直插不上话好像被遗弃的人,早就呆的不自在了,一听到蓝明的话如蒙大赦,抓起餐巾擦擦嘴就点头道:“嗯,哥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江哥,你先坐着,我出去一趟”。
这小子之前被蓝明教育了一通,知道江风并不是一个小科长那么简单,也就放下了身段套近乎,但是他却忘了江秘书可不是什么好饼,不会因为他一句“江哥”就放过他。
等尚虎一出去蓝明就放开了,笑道:“小江啊,哥哥跟你可是不见外,掏心掏肺的把话都说了,不过你可就有点不讲究了,什么话都说得滴水不漏,不过哥哥还是非常佩服你的”。
江风有点不解的道:“蓝哥这话就说的见外了,兄弟就是一个工人子弟草根小干部,既没有什么革命家史,又没有什么婚外情,就是想跟蓝哥交换点秘密也没有啥拿得出手的啊,你说是不是?”。
“不是,大大滴不是”蓝明脑袋左右晃荡,一脸审视的道:“小老弟,须知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你那点事儿哥们儿早已烂熟于心,说罢,咱们周书记的风情怎么样啊?会的姿势多不?你可真是好艳福啊”。
“蓝哥,兄弟正要找你打听这个事儿呢”江风脸色一整的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造这种没谱的谣?他不是爱yy这种没边的事儿吗?让我知道是谁说的就让他这辈子不举”。
蓝明看出来江风有点不自在了,就打趣道:“虽说这事儿有点没边,但是老弟你想过没有,这种办法还真是一条捷径啊,说句不好听的,我长这么大接触过的女干部比你见过的都多,好多女干部总爱往领导前边瞎撺掇,不说别的吧,小时候有一次我在一位世叔家跟他儿子也就是我一个发小一块玩儿,就在那位世叔的书房门口偷偷看过那种事儿,那个女人就是他们单位的,没事儿还总给我发小钱花呢,后来更过分的是竟然又把她女儿送给我世叔了,母女齐上阵,为的还不是升官发财啊,话说这玩意儿还真好用,哥哥跟你说国家和国家之间靠的是大炮,男人和男人之间靠的是钞票,男人和女人之间靠的是睡觉,只要你把那位新城之花睡了,哥敢保证你三十岁的时候最起码混个县长干干”。
江风把酒杯往桌上一顿,冷笑道:“蓝哥,这话也就是你说,换一个人现在我就抽他”。
蓝明哈哈大笑,摆摆手道:“那行咱们不提这个事儿,告诉你一个消息吧,这条谣言最开始是从我直接管辖的秘书一科传出来了,但是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有人踩到我的盘子里来了,你没事儿的时候琢磨琢磨葛行中这个人,这老小子以为我是那么好忽悠的,欺负我来的时间短,还妄想借刀杀人,他以为我们于书记和你们周书记有点隔阂,他就想在一科造谣,然后让你们怀疑我,等咱们交上手以后,他和他的靠山在中间坐收渔利,这次咱们哥俩就联手办了他”。
“葛行中?市委葛副秘书长?”江风疑惑地道:“我跟他连面都没见过,工作上更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中伤我和周书记?”。
“没联系?你们大大有联系啊,你去琢磨琢磨葛行中是谁的人”蓝明笑着摇摇头道:“说起来咱们俩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市委办,但是你的消息渠道明显不如我的灵敏,这就是玩妹子的好处啊,这帮小八婆消息灵通着呢,哥哥办完事儿在床头歇气儿的时候就把消息听到了,信我的吧”。
江风还必须要研究研究,蓝明虽然口口声声无意于仕途,但是毕竟还是一头扎进这个圈-子里来了,既然在圈儿里那就会有一个立场,很明显他代表的就是于振明,那么他今天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到底是像他说的那样是有人在中间故意制造麻烦,还是说蓝明故意诱导让江风所代表的周派人马去找葛行中及其后台的麻烦然后于振明一伙人在中间坐收渔利呢?到底谁是整个故事中鹬蚌谁又是渔翁呢?。这个事儿不整明白就盲目的出招很容易栽跟头。
江风点点头笑道:“谢谢蓝哥指教,说实话葛行中这个人我还真没接触过,等我了解一二再谈不迟”。
蓝明对江风这种态度早就有准备,如果江风贸然就答应下来才怪了呢,就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今天咱们哥俩有点交浅言深?怕我坑你?”。
江风马上笑道:“咱们哥俩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多说两句那也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关心我这兄弟,兄弟感激不尽”场面话说都会说,江风也不例外。
蓝明不置可否,点上一颗烟以后话锋一转的道:“你当初在市ga局的时候是不是办过有关于潘市长三儿子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