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暴龙刚醒,那边门又被推开,百部急匆匆跑进来。
“慕容六小姐,慕容六小姐,快救命!我家殿下快不行了。”
慕容嫣寒着小脸转过身来,直直看着百部。
“不行了是吧?正好丢出去喂狗。”她说道。
房内响起暴龙的闷笑声,房外是钱齐的大笑声。
此后,秋风院再没有消停,慕容嫣为暴龙治病时,凌锦一定会毒发,慕容嫣在为凌锦把脉时,暴龙又死得只剩下一口气。慕容嫣干脆日出晚归,剩下凌锦与暴龙明里暗里较量,谁也不让谁,暗中都千方百计想着让对方滚出秋风院。钱齐隔山观虎斗看得津津有味,在暴龙面前认暴龙是好兄弟,把凌锦往死里骂。在凌锦面前又誓为凌锦效忠到底,一致抗敌,心里却暗暗盘算如何将两位敌人送出去,那秋风院就只剩下他一家独大。
自从那一晚月光下邂逅,丹幽若一颗少女的心便被凌锦的风华绝代击倒,所有的青春便在这一晚定格住,眼里再也容不下另一个男子。她打着照顾暴龙的名义,也住进秋风院,明显是醉翁之醉不在酒。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她每一次刻意制造的“偶遇”,都被凌锦轻轻化解,巴掌大的秋风院,两人居然没有真正碰过一次面。
凌锦的目光,与钱齐与暴龙一样,只会追随一个女人。只不过钱齐的目光是灼热热情的,暴龙的目光是含蓄收敛的,凌锦的随意散漫的,可他们追随的目光一致,目标一致。
“公主。五皇子眼里只有慕容六小姐一个人,公主还是死心吧。”桑葚劝慰道,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公主嫁给那个荒唐不务正业的五皇子,辰妃的话还犹在耳边,公主只能入东周后宫为妃。
“慕容六小姐确实值得男子爱慕。”丹幽若妒忌慕容嫣,却又羡慕慕容嫣,自己爱慕的男子爱上另一个女子。任是谁也受不了这种难言的滋味。
“慕容六小姐有什么好?冷冰冰的。看一眼就令人发慌。”桑葚哼声道。
丹幽若苦笑,慕容嫣什么都不好,可奇怪的是。若自己作为男子,也会爱上这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女子。这个女人令人生厌,可她很真实,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公主。奴婢觉得,五皇子真不是公主的良人。”桑葚道,“奴婢觉得,凌帝虽然是老了点。奴婢听说他是个很宠爱女子的男人。你看看丽贵妃,九皇子这么小就封王,他日公主诞下一男半女……”
丹幽若冷冷站起来道:“桑葚。你别再劝慰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在出发前那晚母妃与你说了什么。我意已决,我们明天入宫吧。”除了凌滔,所有的男子对她来说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凌锦是她一生最美的梦,可惜只是昙花一现,还未来得及进入甜美的梦乡,梦已醒。
东周送嫁的车队停停走走,将要步入金华国界,可金华国静悄悄,迎接太子回国的人影儿不见一个。
容欢早料到是这种结局,所到之处大张旗鼓,体察民情,顺应民心,百姓臣服,一呼百应。
“二皇兄,我们再不出去吧,我们金华国快要成了那个野杂种的了。”四皇子容博恨恨道。
“四弟莫急,我们且看看再回禀父皇,由父皇定夺。”二皇子容渊道。
容渊生性沉稳,比急燥易怒的容博要有主见得多,容帝安排二皇子与四皇子迎接容欢入城,却是思量良久,用心良苦。用四皇子激怒容欢,试探容欢的底线,再由二皇子去抚慰容欢,稳住容欢的心。
可惜容帝错了,容欢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人宰割的无知男孩子了。容欢与其他软弱无能的质子不一样,凌锦待他视如己出,完全把容欢当作一个帝王来培养。容欢是一把利刃,一把凌滔用来指向容帝和金华的刀。
“二皇兄,你不出去我可要出去了,我看不惯那野种作威作福。”四皇子容博道。
二皇子无奈,只好与四皇子一起迎接容欢。
“父皇派你俩来,六弟呢?”容欢问道。
金华六皇子容阅才德兼备,贤名远播,深得容帝喜爱,早有传言容帝要废太子,立六皇子为太子。
容渊恭敬道:“太子殿下,父皇派我俩兄弟打头阵,六弟在前面的长亭驿站接驾,准备美酒佳肴为太子殿下及太子妃接风洗尘。”
容欢点点头,亲和地招呼容博与容渊,完全忽视容渊言语中的疏离及冷淡,更对目无尊长和礼法的容博温言温语,尽显兄长的风范及太子的尊贵,跟着前来接驾的群臣纷纷点头称赞,倾向六皇子容阅的大臣则鄙视不屑。
就在容欢与容博容渊把酒言的时候,车队内一队精兵乔装改商客,悄悄接近长亭驿站。
长亭驿站内,容阅搂着美姬还在做着登上东宫太子的美梦,便被人在梦中取了性命。
“你……是?”容阅死不瞑目。
“六弟,你不认得为兄了?”容欢将围巾摘下,露出与容阅有几分相似的长相。
“与二弟、四弟见面的……那个是谁?”容阅死撑着一口气问道,明明二弟、四弟已拖住容欢,为何这里还有一个容欢?
难道……二弟、四弟有不轨之心?多疑是历个帝王的通知,想成为帝王的容阅也不例外。
“那个呀,当然是我的侍卫石斛。”容欢笑道,“六弟呀,你想当太子,下辈子为兄一定让给你。”
容阅在容欢的笑容中渐渐死去。
容欢眼里的笑容慢慢消失,容阅的面容慢慢与当年那个男孩重叠。
“太子哥哥,你别难过了!”小容阅伸手胖乎乎的小手拉起小容欢的手,“你没有了母后,我把我的母妃让给你。
“太子哥哥。你别哭!”小容阅学着大人的口吻宽慰小容欢,“你母后不会不见的,她是回了东周,等你长大她就会回来看你的。”
“太子哥哥,你不要伤心,父皇骂你是因为父皇想你好。”小容阅安慰小容欢,“这是父皇赏我的玉石扳指。我送给你。”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容阅了。再没有一个小男孩安慰他,与他一起哭一起笑了。容欢冷硬的心内仅存的一点暖和也随着容阅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了。
此时的容城,容渊容博正将容欢迎入城中。因容渊的任务是稳住容欢,让容阅有足够的准备对付容欢,所以容渊容博对容欢没有丝毫戒备,他们要求容欢将二十万兵力驻在城外。容欢爽快答应,容渊容博便更加百无禁忌了。
容欢入了城后。一个婢女上前来说太子妃水土不服,身子不适,容欢去了再没有出现。
容博容渊知道容欢这二十万因何而来,更加不将容欢放在眼内。一个只会听命于女子的惧内男子,有何出息?他们有何惧?
容欢拐入庞大的送亲车队里,立即当回侍卫石斛。他生怕容博容渊起疑,所有只露一面便以惧内的名义消失。更加松懈容渊的警惕。
长亭驿站很快传出容阅被刺的消息,容渊容博这才慌了神,带领兵士去寻容欢,谁知途中碰上凌月,被容欢以冲撞太子妃的名义生擒活捉。
“欢哥哥,杀了他们!我看到他们就生厌。”凌月被容博那色迷迷的目光看着气愤,要是换成别的男子,凌月早让人杀了,可是那是容欢的兄弟,凌月多少给容欢一些面子。
“还不是时候!”容欢笑看着凌月。
明明容欢笑得温和,凌月却觉得容欢这一眼让她有着彻骨的冰冷。
凌月慌忙把这种异样的恐怕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