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的话语,实则戳中了我敏感的神经,更是戳中了我的痛处。有些东西,或许不是记不起来,而是自个不愿记起,而是选择性的失忆,并且,这种选择,带有极大的自发性,更带有极大的自欺欺人性。
“小寻,有人在追杀你吗?”二师兄言语之际,已来到我的身旁,将我从地上拉起,“你方才的模样,可吓死我了,就像发疯一般。
这一掌下去,起码用了七成以上的功力。果然,老蒋的情况不大乐观,虽身形屹立不倒,可面色明显有了几分苍白。
这并非此刻的重点,重点是,老蒋脸上的神情,分外莫测,极难言明,但分明,有几丝淡淡的失落之情。
观察老蒋之际,嘴里答着二师兄的话语,“有你们在,谁还敢杀我?”语毕,又问他:“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偶然路过此地,并且偶然遇上了我?”
二师兄咧嘴一笑,“自然不是,我们俩,就是来找你的。你可知晓,这一路,找的有多辛苦。”
二师兄算是个闲人,找我,还在情理当中,老蒋呢,他那一摊子事务,都不闻不问,弃之不理了么?
劳这么多的男人为了我这个女魔头操心,不止没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公子刑天,秦广王,公孙狗贼,二师兄,花蝴蝶,荣华,这些男人,初次与他们见面之时,下辈子做梦,下下辈子做梦,都不会料到他们和我会有感情方面的瓜葛。
上天,对我,何其怜爱,然而,又何其残忍。从此之后,与花蝴蝶,再也不能愉快地吵架了,与老蒋,更不能愉快地相处了。
心思飞转之际,嘴上仍是回着二师兄的话语,“劳您两位大驾,我是否该说一声感谢呢?”
二师兄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语气不大对劲,问道:“小寻,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是一直在挂念着你的安危。你别看他一副冷酷的模样,方才,瞧见你跌倒在雪地里,像疯了一般冲了过去。”
抬头,看向二师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二师兄,你对我,不是一直都有爱慕之情么?为何要替老蒋说话,为何要替别的男子人话?你不怕我会爱上老蒋,与他在一起么?”
此言一出,二师兄的脸,僵了足足半晌才回过神来,似乎想解释什么,又欲言而止。
此时,老蒋已然来到我们两人身旁,方才的话语,落入他的耳里,使得他脸上的神情,愈发莫测。
对,没错,那句,并非是想为难二师兄,亦并非是使得二师兄难堪,而是专门说予老蒋听的。
“二师兄,昔年,你见我的第一面,曾说过‘长地可真丑!’,当时,你能想到,以后会对那个自个不屑一顾的丫头有产生爱慕之情吗?还是说,你在见我的第一眼,便已然有了好感,只不过一直在佯装,一直在呈现出一副傲娇的姿态。”盯着二师兄,又问了一句。
二师兄脸上有了几许尴尬,“小寻,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好吧!”摊了摊手,偏头看向老蒋,“老蒋,你见我的第一眼,是否想过,你我二人,会像此刻这般面对面地交谈呢?”
老蒋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恨我吗?”
同样不曾回答他的提问,同样发出提问,“你是何时识破我的身份?”
老蒋面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缓声答道:“原本只是有所怀疑而已,方才才确定的。”
此时,二师兄在一旁插语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不去理会,而是继续问道:“既是如此,为何还要过来?你不怕我对你再次下手?”
如同预料一般,老蒋果真陷入了沉默当中,半晌才说了一句:“倘使你想动手,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迟早都得面对。”
别人说出来这般的话语,不足稀奇,可从他秦广王嘴里出来,令人有种大跌眼球的意味。
这并非此刻的关键,关键是,紧接着,老蒋又问了一句:“方才,你为何不使出十分的力气?”
这回,沉默的,换为了我,思虑了许久,思虑了许久许久,“说实话,别说是拍你一掌,把你千刀万剐的心思,我都有。不过,上天代替我,已然对你做出了惩罚来。只恐你自个做梦都不会想到,你会对我,有了仇敌之外的情愫。你觉得,我还需要杀你吗?让你爱上我,岂非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再者,即便我想,能杀得了你吗?”
语毕,又看向二师兄,“不要再跟着我,否则的话,我绝迹不会念旧情。有些东西,不是不知晓,而是不想道破,一旦道破,你我的师兄妹情谊,将会走到尽头。三师兄也就罢了,我不想连你这位师兄都失去。”
语毕,转身离去,从始至终,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方才,迈进雪地的瞬间,脑海中记起了一些过往来。在那个雪花飞舞的冬日,拍了我一掌,从而导致我走火入魔的,正是秦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