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干猴这幅战战兢兢、老泪纵横的画面,与他还计较作甚?原本就是玩笑而已,“罢了,滚吧,别让我短时间之内再看见你。”
听闻此言,干猴破涕为笑,“谢谢大嫂,谢谢大嫂,小的就知晓您是天仙下凡,就知晓您是菩萨转世。”
“还不滚么?”面色一变,我做出吓唬状。
“小的这就滚,这就滚!”干猴说着,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朝前滚去。
让他滚,他还当真滚呐,此举,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余光瞥见,朱佑樘一直盯在我的脸上,目光分外莫测。
想来,方才我不顾廉耻,扑过去的动作,刺激到了他,又联想到我之前和公子刑天亲密的举动,从而使得他心中有了几分踌躇,开始重新掂量起来。
毕竟,依他的身份,至少也得找个名门淑女,即便不是名门淑女,最起码也得是个懂得礼义廉耻的姑娘。
而我,浑身上下,写满了四字:离经叛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着对我不算了解,本着情人眼里出西施,朱佑樘对我,或许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迷恋。
然而,待他察觉到我的真面目,就会渐行渐远,自个乖乖离去。
事实上,朱佑樘瞧了半晌,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问了一句,“不是说去吃饭么?”
真心肚饿也好,假意转移话题也罢,此时此刻,能做到如此云淡风轻,着实令人膜拜万分。
摇了摇头,努了努嘴,既然人自个不嫌尴尬,我又何须多言呢?
继续挽着公子刑天,继续朝前走,走了两步,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别的端倪。
这顺风镖局的幕后东家,正是公子刑天,他派人劫自己的镖车作甚?抑或者,劫镖一事,他并不知情?
想询问此事,但见着他的脸上,洋溢着一丝淡淡的喜悦,不忍破坏他的兴致,话到嘴边,便咽了回去。
此时,朱佑樘突然在一旁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吃甜食,是么?”
好生莫名其妙,突然之间,问这做甚?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作答,“是啊,除了糖葫芦之外,别的甜食,概不喜欢。”
“为何呢?”朱佑樘追问道。
为何?为何?隐约记得,自己年少的时候,似乎是喜欢吃甜食的,去昆仑山之巅以后,亦是喜欢吃甜食的。
若说这个习惯的改变,则是由于荣华。荣华吃不了甜食,一吃,肠胃就不大对劲。后来,见此,我便也将甜食给戒掉。
糖葫芦原本亦是能戒掉的,只因生平第一次吃,是源于荣华的缘故,于我而言有特殊的含义,因而便保留了下来。
“他不喜欢吃,所以我就不喜欢吃,就这般简单。”此言,既是事实,又能打击到朱佑樘的自尊,使得他迎难而退。
由于对方的喜恶而喜恶,属于爱里头的极高境界。但凡是个正常人,见着自己无缝而入,便会萌生出退却的念头。
殊不料,朱佑樘朝我看了半晌,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转而,看向了公子刑天,“她说你不喜欢吃甜食,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着实想不明白,屁大点事,朱佑樘何以要不断纠缠在这上面?他是故意找茬来的?还是没话找话说?
“都说了不喜欢,还问做甚?他的爱好,你还能比我更加清楚,更加了解么?”不待公子刑天作答,我抢先一步开口。
“这个问题,最好还是由当事人自己回答,你说是吗?”朱佑樘全然不理睬,继续追问,着实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感觉。
点天灯的,究竟想作甚呢?这是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终于要开战了么?
手,赫然被公子刑天给握住,也不晓得,他是如何知晓我有出手的意图。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莫要插手。”言语之际,公子刑天的视线,已与朱佑樘对峙,“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你看清楚,她此刻挽着的,是我。她所选择的,亦是我。别的,还重要么?”
“就是,好好的,你跟着瞎捣什么乱呢?”跟着附和了一句,我又朝朱佑樘说了一句,“此地,不是您太子殿下该待的地方,您还是回京城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