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一门,如同江湖上诸多教派一般,是认令牌的,昆仑山之巅亦是如此。
当初,我离开昆仑山之巅的时候,许是走地太过匆忙,并未将令牌给交回去。
鬼谷一门的令牌,从外形来看,还有几分令牌的模样,明眼人一瞧,就知晓是信物,是令牌。
而昆仑山之巅的令牌,说是令牌,实则是一块玉如意一般的东西。外人瞧在眼里,绝迹不会将那东西与令牌联系在一起,只会将它跟土财主、暴发户这般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两样东西,可俱都在包袱里头。没有了他们,不止打听不到公子刑天的下落,日后行事起来,也将处处受限。
出去的时候,翻墙而出,回来的时候,自然得翻墙而入。
前脚才落地,刚转身,冷不丁瞥见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道鲜亮的身影。
点天灯的朱佑樘,不会翻过我的包袱,并且,已然知晓那两样东西的用途,这才怡然自得地站着,等我乖乖回来吧?
“下次,从大门走,放着不用,岂非是一种浪费呢?”朱佑樘看着我,不咸不淡说道。
咧了咧嘴,我不置可否道:“从大门走?您能放我走么?”
朱佑樘反问道:“你没试过,怎知不行呢?”
此言一出,我竟无言以对。
是啊,从未试过从大门走,只因理所理当认为他是有所吩咐,不让我出门。
“之前不让你出门,是因为你身上的伤势未好,出去乱跑,强行动用真气,只会让你的伤口痊愈更慢。如今,你的伤势已经好转,想去哪,我再也不会有任何阻拦。”
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差,抬头看时,发觉朱佑樘眼里的神情,颇为认真,不像扯谎。
“那我即日就离开,你当真不阻拦?”我问,仍是半信半疑。
“嗯!”朱佑樘淡淡答了一句。
话说,这点天灯的,脑子是被驴给踢了,还是被恶鬼给上身了,为何突然如此英明神武、利索干脆呢?
也罢,他既自己想开,既不愿再做纠缠,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既是如此,那烦请殿下,将我的包袱还予我。”
既然他愿意放我走,那想必包袱亦会还给我。再则,他把那包袱昧着,也没用呐!
那里头,除了令牌之外,还有一些银票,此外,还有几件换洗的衣裳。
朱佑樘又不缺钱,自然不会对钱感兴趣。衣裳俱都是女子的衣裳,与他无用。
至于令牌,令牌拿在他手上,亦无用。
鬼谷一门与昆仑山之巅,虽则是认令牌的,但除此之外,还有接头暗号,并且,不是一种暗号。因而,令牌即便是拿在外人手里,也是没有什么功效的。
然而,事实却是,朱佑樘给出了这般的回答,“人可以走,包袱必须留下。”
“留下?”我眉头微微一挑,“太子殿下,是看中了民女包袱里头的什么东西?”
你道朱佑樘是如何回答的,朱佑樘答道:“别的东西都可以拿走,那几件衣裳留下。”
此语一出,是不由得我吐槽连连,“衣裳?看不出来,堂堂的太子殿下,原来还有酷爱女装的癖好。”
朱佑樘既不答复,亦未动怒,而是隔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人走了,留着衣裳,起码还能有个念想。”语毕,转身离去。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似乎有几分落寞的意味。
方才,朱佑樘走地太急,并未看到他的神情,但能感觉得出,他的心里,不大痛快。
蓦然之间,有种隐隐的愧疚油然而生,就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想来,还是由于朱佑樘三番四次救我,使得我有了恻隐之心。
片刻之后,朱佑樘回来了,手里,的确拿着一只包袱,也的确是我的那只包袱。
“也罢,衣裳你就拿走吧,别的东西给我留下。”反正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衣裳买不到,又不是要我的性命,我又何妨如此吝啬,如此抠门呢?”
朱佑樘将手里的包袱,朝我扔了过来,答道:“已经拿走了。”
拿走了?他倒还怪自觉的。话说回来,这点天灯的,何以就笃定我会允许他的要求呢?
也罢,拿走就拿走,还是先看看包袱里头是否缺少什么物件。
打开,细细翻了一遍,除了衣裳之外,别的东西,丝毫不差。
原本欲翻墙,想起朱佑樘方才的话语,转身,朝着大门所在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龙须的事情,多谢太子殿下帮忙。还有,替我向二师兄说一声,靠着他人过活,那不符合我的性格。龙须和优昙花,还是由我自个去找,这段时间,多劳您二位费心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