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媒人抱着一包衣服和两万块现金来到刘家,说人家朱家要退婚了。
刘大妈问:“好好的,结婚日子都定了,为啥要退婚呢?”
媒人不悦地说:“你甭问我,问你家老昧都干的什么事。”
说完将钱摔在桌子上,气乎乎地走了。
媒人一走,刘大妈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刘老昧,说你老东西咋不死呢?人家全村人都没领到低保,人家都不上告,就你能,你去上告,你本事大,找到了县长,你是帮全村人老领到了低保钱,可你把人家张村长得罪了,你还想不想在张坪过下去?你老东西不想过了,你死去,你甭连累儿子,这下老三的媳妇没了,老大老二已经打了光棍了,你让老三也打光棍呀?
刘老昧被老婆骂得哑口无言,想到老三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又没了,心如刀铰一般。后来,几个儿子也过来诉落刘老昧的不是,说也不看看咱的家势,凭啥和人家张保军斗哩,你看着,这只是开始,以后还有咱受的。
到了晚上,刘老昧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后悔,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半夜,他手里拿着一条绳,来到张保军家窗下,见窗子亮着,大声说:“张村长,我是刘老昧,我做错了,我冒犯了你老人家,我给你赔不是了。”
张保军在屋里冷哼一声说:“你没错,你做得对,县长都支持你里,你还能错了?我也不敢让你赔不是,要不你明日告诉县长说我欺压你,我怕我承受不起。”
刘老昧在外面扑腾跪下说:“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告你了,求你老放过我一家,老汉给你磕头了。”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头碰在房基石头上,蓬蓬的响,额头磕破了,脸流了一脸。
张保军哼了一声没说话,朱小云用尖锐锐地声说:“现在知道错了?迟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着“咣”地一声关了窗子。
“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刘老昧喃喃自语着来到张保军家的高大门楼前,在门楼前边有一棵歪脖子桃树,他将手中的绳子抛上树干系好,在下端结了个活结,将脖子伸进去,双腿一缩,绳子便在脖子上越勒越紧,他觉得自己出不出气来,但还是努力地缩着双腿,他怕自己双腿一伸开,接着地,就会像勒不死的狗一样缓过气来,就死不了了。
第二天天亮,人们发现他时,他整个人缩成一个瘦小干瘪的肉团,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树疙瘩挂在树上。
第二天,张保军听说刘老昧在他家门前上吊了,心里还是有些怕了,他为人虽然大胆嚣张,但脑子并不笨,他知道,现在国家讲和谐,只要死了人就是大事。
他一方面放出风说刘老昧家老三的亲事黄了,和老婆吵架想不开就上吊了,这老东西临死了,还想恶心自己,那儿死不下,偏就来吊死在他家门口,真是晦气。
另一方面,他又派老婆朱小云回娘家,劝说侄女家:你们家就是要退亲,咋能选大年初一这个日子,这不是故意给刘家人难堪么?这下闹出大事了,刘老昧想不开上吊了,搞不好你家要吃官司里,还要被乡亲戳脊梁骨的。
那朱家也是穷家小户,没个见识,当下就慌了。朱小云便给他们出主意说,让媒人再去刘家说合,恢复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