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见月听到“凌阳”这两个字。手一哆嗦。差点把杯子掉在地上。过了一会。她冷笑着摇了摇头:“你父亲…….做事总是这样不循常理。让人无法捉摸。他有着富可敌国的身价。不给儿子一分一毫。却留下一副眼镜。”
“是啊……”凌沧长叹了一口气。既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的说:“都说我是豪门继承人。可我到现在连豪门的门框都看不着。一个月只有两千块的生活费。领女朋友出去吃个饭什么的。经常需要女朋友來花钱。我经常感到惭愧。这不是吃软饭又是什么……全校都知道我是特招生。拿我当穷鬼看。对我说话的态度不是同情就是鄙视。有的时候。我真想拿个几千万出來。狠狠摔在他们脸上……”
这一番牢骚说出來。龙见月忍不住地笑了。房间里的空气随之轻松了许多。
说起來。凌沧实在是谦虚了。根本沒告诉龙见月自己是多么擅长忽悠别人。虽然铃兰经常向龙见月汇报凌沧的情况。但铃兰不知道凌沧在外面都有些什么勾当。所以龙见月根本不知道凌沧其实并不缺钱花。
“你这日子过得还挺难的。”龙见月伸出手。试探着问道:“给我看看……行吗。”
凌沧把眼镜摘下來。给龙见月递了过去。
既然是凌阳留下的东西。那么就很有纪念意义。龙见月也想知道。凌阳是不是通过这副眼镜告诉了儿子什么事。可是她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沒找到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镜腿内侧有一串数字。龙见月比较了解凌阳。想了又想。发现数字沒有任何意义。
“大概他是想提示你。要看清眼前的人和事。”龙见月把眼镜还给凌沧。若有所思地说:“虽然眼镜是透明的。但却毕竟是隔在你的眼睛和外界之间的一层物质。这个世上的任何人和事都是这样。似乎可以看得很清楚。实际上都有我们看不到的一面。”
“我也这么想。”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无语。
人们常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沧与龙见月是仇人。却是很特殊的仇人。这次见面沒有暴风骤雨。反倒是一片风平浪静。
凌沧当初与司马天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沒有提及任何恩怨。只是彼此间一直笼罩着一股古怪的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见月站起身來。缓缓说道:“你一定很累了吧。我先给你安排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好。”
龙见月带着凌沧向电梯走去。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吗。你父亲这个人。从來都不会发牢骚。也不会抱怨什么……这一点他比你强。”
“我倒觉得我比他强。”凌沧微微一笑:“牢骚和抱怨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他这辈子活得太憋屈。”
“不许说凌阳的坏话。”龙见月脸色一变。猛然提高了声音:“他也是你可以批评的人吗。”
凌沧毫不在意龙见月的怒火。云淡风轻地又说了一句:“而且他做事优柔寡断。”
“闭嘴。我不想再听了。”
“难道不是吗。如果他能快刀斩乱麻的解决问題。就不会把一个充满怨念的你留给我。”
“你说够了沒有。”龙见月把银牙咬得咯咯直响。片刻后又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说凌阳的坏话。”
“我为什么不能批评他呢。”凌沧转过身來。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资格批评他。”
“可他毕竟是你父亲。”龙见月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知道你心里感觉很不平衡。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微微一笑。凌沧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真沒想到。你竟然这么维护他。难道忘了是他杀了你弟弟吗。”
龙见月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今天见到凌沧之后。她努力不去想自己的弟弟。可现在却偏偏被凌沧提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讷讷说了一句:“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这栋楼里有住宿的地方。龙见月把凌沧带到一件非常豪华的套房。随后交代道:“有任何需要。给总台打电话就行。”
“谢谢你。”凌沧打量了一眼龙见月。突然问道:“你不会半夜派人杀我吧。”
“冤有头。债有主。”
“你要是能早点这么想。该多好。”凌沧笑着摇了摇头:“百花团的那些人就不会白死。”
龙见月觉得凌沧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很奇怪的问了一句:“难道你掌握着什么。”
“我沒有掌握什么。不过有人有。”凌沧的话听起來很含糊。可意思还是很明显:“我相信不久之后。会有人告诉你一些事。到时一切自然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