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一个人又去地下超市逛了逛,发现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洗衣液、卫生纸、晾衣架、指甲刀、肥皂盒……付款的时候,我爸今天偷偷给我的毛爷爷又有好几张离我而去了。最令人郁闷的是,白天卖30块的脸盆,现在只要20块了!
等我回宿舍时,另外三个室友都已经回来了。
她们正在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聊天,其中一个很漂亮的长发女生看见我推开门,立刻很友好地说:“嗨,你是宋词吧?我叫谢非岚,广东人,对了,我名字里的‘非’是非洲的非,没有草字头的,有的人认识我好多年了,还能把我的名字写错。对了,你来自哪里啊?”
“我是福建人。”我答道。
另一个坐着的女生抬头对我笑了笑:“我叫张月同,月亮的月,同意的同,辽宁人。”她的头发很短,是男式头,但是脸蛋却白净俏皮,眼角有微翘的弧度,手上捧着一本书。
“我叫白绮瑞,北京人。”第三个女生点了点头,她穿着一条款式简单的连衣裙,显得很有气质。我也喜欢这种素雅的设计,但是,这类衣服挑人,穿在有气质的人身上,越发高雅脱俗,穿在我身上,那就是睡衣。
气质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乎,但主要依靠钱砸出来,所以,第一次见到白绮瑞,我就知道她的家境殷实。
“对了,你们去洗澡吗?”张月同开始收拾洗浴用品和睡衣。
“去啊,等两分钟。”我们三个应道。
澡堂在楼下,门口贴着热水的供应时间表,每天晚上7点开始,10点半结束。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一栋楼里的女生都要在三个半小时内洗完澡啊?来得及吗?”
进入澡堂,我的惊讶立刻就变成了羞涩。咳咳,原来大家排队的时候都不穿衣服的啊。
羞涩的不止我一个人,许多人看上去似乎都不太习惯,初次见面就如此坦诚相对。
但是张月同却面不改色:“我上高中时,澡堂连隔间都没有,你们多洗几次就习惯了。”
我们三个也开始脱衣服,脱到内衣的时候都怪不好意思的,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谢非岚突然指着白绮瑞说:“哎,你胸还挺大的哦……”
我想起刚发育那会儿,我们都巴不得把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遮住,如今终于走到开始羡慕别人的细腰丰臀的年纪了。
“多吃点木瓜。”白绮瑞眨了眨眼睛。
11.
开学后,我在班会上第一次见到全班同学。
大家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当然了,长得帅气的男生和长得漂亮的女生通常更令人印象深刻。虽然大家都是一派笑脸盈盈,事实上,从说话的口音到鞋子的牌子,都在出卖一个人的底细。
第一次班会的主要内容是选举班委会。
辅导员杨玫说:“为同学服务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我以前带过的班,班长最后的出路都不差。那么,接下来请有意向的同学自由发言。”
说实话,我以前上课喜欢自己鼓捣一些事,很怕被打小报告,所以一直把班干部当阶级敌人看。但其他同学显然不这样,有不少都是班委专业户,从一年级干到了高三的大有人在。因此,大家矜持了没多久,就有人主动站起来竞选了。
其实,竞选宣言无外乎围绕着那么几个关键词——公平、民主、经验丰富和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