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踏上纽约的领土,项晓窗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上一次,是因为杜嘉文的公事,她只是陪衬,因而心情轻松,摆明了是想要混吃混喝的。而这一次,她是当然的主角,要踏进那个未知的大宅,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走出机场,璀璨的灯光下倒看不出是几点几分。唐翔天走在了项晓窗和杜嘉文的前面,不知道从哪里迎上来一个黑衣大汉。
“少爷,老爷在车上。”
唐翔天稀奇地抬了抬眉毛:“果然是父女连心……”
项晓窗早已听清了他们的对话,手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杜嘉文。
“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声音沉稳而柔和,顿时让项晓窗那颗蓬勃乱跳的心,又稳定了下来。
宽大的房车,项晓窗看不出什么牌子。但仅从流畅的线条和光可鉴人的烤漆来看,就可以知道价格绝对不菲。
“晓窗,上车吧,父亲一定等得很急了。”唐翔天微笑着挥走了黑衣大汉,亲自替她打开车门。
“父亲……”项晓窗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有一刹那的微堵,这个称呼,是她从记忆开始就陌生的一个名词。
在汽车门外迟疑了一会儿,车厢里忽然传来一个同样迟疑的声音:“是凝露吗?”
项晓窗微吃一惊,唐翔天已经代她回答:“是的,爸爸,是姐姐来了。”
他侧头看向项晓窗,满眼都是鼓励。项晓窗感觉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温暖而干燥,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矮头坐进了汽车。
杜嘉文没有放开她的手,也跟着进了汽车,最后上来的是唐翔天。
车门缓缓地关上,项晓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男子。他应该年过半百,可是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刚刚出头。一头乌发,鼻梁挺直,眼睛锐利地扫过来,几乎会让人的心都颤上一颤。
凭心而论,无论是她,还是唐翔天,果然都没有继承他的长相。他们的脸部轮廓都偏于柔和,而少了他的锋芒。
“凝露,真的……是你吗?”唐老大的身形安如山岳,似乎泰山在他面前崩塌,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的问话,却连续顿了两次,才能把一句不长的话说完。
项晓窗张了张嘴,直到这时,她仍然觉得自己身在梦中一般。凝露,唐凝露,就是她的名字吗?
“姐姐现在叫项晓窗,爸爸,你叫她凝露,我想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呢!”唐翔天在一边笑嘻嘻地打着圆场。
“晓窗……早上的窗子……谁起的名字?”唐老大似乎镇定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是在孤儿院里,院长起的。她说……我姓项……对啊,她明明说我姓项的……”项晓窗这时候微皱了双眉,“我想,会不会是……搞错了……”
她的心里,既带着期待,又隐隐含着害怕。
对比一下坐在对面的唐老大,和自己根本连一分相像都找不出来。如果牵强附会的话,只能说他们的鼻子都有些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