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想表明什么,说:“不好意思,因为出了些事故,我的脸被火烧过,留下不少疤痕,所以只好带着面纱,望莫怪。”
胤载好看的眉头微蹙着,目光落在慕容容身上,沉思不语。
胤熹却惊讶了起来:“真的?你别骗我。”
隔着面纱,慕容容放肆地看着面前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
他的眼里,是比七年前更冷静的理智。
她是该感激这几年身材变化很大让他认不出来,还是他记忆里已经没有了她?
“胤载先生。”她微微压低嗓子,以使她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不大一样,“胤熹先生已答应合作,也签下合同,现下,胤载先生莫不是想毁约?”
“海伦小姐不必以言相激,幻焰这么大一个财团,还不致于出尔反尔。”胤载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将合同放回桌面,胤载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了下来。
慕容容与唐恩相视一眼,忐忑不安地跟着坐下。
胤载正坐在慕容容对面,那犀利无比的目光时不时从她身上一掠而过。
慕容容又开始紧张地心跳起来,平时的伶牙俐齿,这时候,仿佛喉咙被加了一把锁,什么也说不出来。
唐恩察觉到慕容容有些不对劲,手伸到桌下面,握住慕容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捏了一把的冷汗。
唐恩诧异不已,情形又不适宜他出言相问。
气氛突然僵冷下来。
最后,还是唐恩打破僵局,“刚才胤载先生说合同有效,那么请问胤载先生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独到的建议没有?”
胤载舒适地坐在椅上,叫了一杯冰水,甚是无害地浅笑说:“方才你们说在讨论细节,我想旁听一下你们讨论的内容,可以吗?”
即便那样无害的神情,对场中的三人,尤其是胤熹和慕容容,仍上充满了压迫感。
胤熹心头直发毛,知道刚才撒的谎被胤载给识破了。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派克公司的荣幸。”三人中,也只有唐恩最镇定了。
他重新拿出包里的资料,放在胤载面前。“胤载先生可以先过目一下,如果有哪些条件觉得不合理,我们可以沟通到通为止。”
胤载随意瞟了眼那些资料,问胤熹:“方才你们沟通到哪里了?且说来听听。”
胤熹干笑两声,“那个,老大,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记性不好,方才说了那么多,哪还记得住?”
胤载一挑眉,“可做笔记了?备忘录呢?给我看看。”
桌面除了《花花公子》杂志,胤熹实在找不到有叫笔记或者备忘录的玩意。
胤熹反问唐恩,“方才我不是叫你做笔记吗?你做了没?”
即使唐恩再镇定,也圆不了这个谎。
因为,压根就没谈,何来的笔记?
急忙间,叫他从哪弄来一本笔记打发老谋深算的胤载?
现在,连唐恩也没辙了。
胤载的三言两语,便把面前三个人一个一个地剥得无处遁形。
还是胤熹赖皮惯了,或者,被胤载剥皮剥得太多了,已产生抗体了。
胤熹岔开话题,问慕容空:“海伦小姐,你的脸,真的是毁容了?”
“是的。”长长的指甲掐在手心,一阵阵的刺痛,手心早就被掐出血丝。
“是怎么被火烧的?有没有去整容或者植皮?女孩子家顶着一张有疤的脸,会嫁不了出去的。”胤熹托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从下面瞟向慕容容的面纱。
不管他怎么看,除了俏丽光洁的下巴,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慕容容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逃避胤载打量她的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之前做过一次植皮,但伤得太重,效果不太好。”
胤熹不死心地又靠近慕容容,“到底伤得多重了?给我看一眼行吗?我认识整容医院的人,说不定能帮你的忙。”
“不用了,谢谢。”慕容容向后退了退。
“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的?”胤熹突然凑近,向慕容容的面纱揭去——
慕容容急忙往后一闪,敏捷地闪开胤熹的偷袭。
待看到胤载凌厉的眼神,慕容容暗叫糟了。
他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势必发现了她的好身手,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是她自从接受任务以来,第一次提前暴露。
她犯了一个间谍不该犯的大忌,一个随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大忌。
为何每次见到他,她总是会失去冷静与判断?
胤载与胤熹说:“海伦小姐不愿真面目示人,何必揭人伤疤。私事且放一边,谈正事要紧。”
胤熹失望地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