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碧先到大屋里请安,小丫鬟说,大已经去老院子里了。阮碧又到老院子,刚进月洞门,就看秀平和曼华跪在门外,秀平披头散发,脸上泪迹斑斑。曼华则昂首挺胸,一脸愤愤不平。
小丫鬟拦住阮碧说五姑娘,老说了,今晨的请安免了,你请回吧。”
秀芝原本与她们都相识,瞅瞅曼华和秀平,低声问这是了?”
小丫鬟不屑地斜秀平一眼,说不过是些污人耳目的勾当,秀芝你就别问了。”又对阮碧说五姑娘赶紧,仔细太阳上来了,晒伤了你。”
她说的有趣,阮碧不由莞尔,转身刚走几步,听里屋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怔了怔,旁边秀芝说老生气了。”
阮碧好奇,问秀芝,你跟秀平、曼华都熟悉吗不跳字。
“秀平原是和我一起进来的,曼华来的晚,听说是从前服侍老的莲姑的女儿,一来就是一等丫鬟,平时在院子里做个针线,看看书,弹弹琴,身娇肉贵,跟姑娘一样养着,和我们都不太熟。”
听的出来,她不喜欢曼华,且有点妒忌曼华。
“那秀水呢?”
“秀水呀,说起来,她比我还可怜。她母亲死的早,父亲又娶了一个妻子,成日里打骂她,又不让她吃饱饭,还要把她卖给六十岁的阿翁做妾,她只好逃出来找曼云,曼云就求了老,将她买了进来。”秀芝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她是曼云的表妹。”
间,已走出老的院子,只见大少爷阮家轩急冲冲地走,看到阮碧,眼神忽的锐利,上前一步挡住她,却又不,只是看了秀芝一眼。阮碧知他有话要跟说,使个眼色,秀芝识趣地往前走到三丈外。
阮家轩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我剥了你的皮。”
阮碧装作不解地问大哥,昨晚事?”
阮家轩一怔,疑惑地看着她。
阮碧恍然大悟地说是你说晋王匹片之勇那事吗?小妹根本就不认识晋王,况且二门不出,向谁说起?再说咱们是一家人,你得罪晋王,便是我们阮家得罪晋王,于我有好处?大哥尽管放心吧,小妹没有这么愚钝。”
阮家轩皱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大哥可还有事?若是没有,小妹先行一步了。”
阮家轩想了想,让开一步,看着她款步向前,心想,也许她真的没有看到,是想多了。心里稍定,走进月亮门,一眼就看到曼华跪在地上,心里顿时如同刀戳。曼华看到他,微微心虚,连忙垂下头。
她这一低头,露出一截粉颈,雪白如脂,看得阮家轩心神俱荡,一股热血冲头,便是刀山火海也闯了。小丫鬟见他闷头闷脑往里走,赶紧拦在他面前,说大少爷,老说了,今晨的请安免了。”
“我有急事找祖母。”阮家轩边说边推开她,揭起帘子进去。
小丫鬟见拦不住他,赶紧叫了一声老,大少爷来了。”
阮家轩冲进偏厅,只见老一脸怒容坐在主位,郑嬷嬷侍立一侧。右边下首坐着阮弛,东边下首坐着大。看到他,老脸色稍霁,问轩儿,你急冲冲的有事?”
阮家轩看看阮弛,又看看大,到底是年少,于情事腼腆,讪讪地说祖母,孙儿是有话跟你说,只是……”
“这会儿我忙着,你放学了,再跟我说吧。”
阮家轩不情愿,不,也不点头。
大皱眉,说轩儿,你爹爹昨晚跟我说,早朝有话要跟你说。过会儿,他就,你先等着。”
阮家轩还是不乐意,不吱声。
大站起来向老一礼,说母亲,老爷过会儿就了,我先带轩儿一趟,过会儿再来。”
老冷冷地看她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大拉着阮家轩往外走,阮家轩虽然不情愿,也这会儿不是说情事的时候,只得走了。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阮弛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神色不定。
“弛儿,你的意思呢?”
“既然了便将就好了,曼华给大哥吧。”
老连迭摇头,说这如何使得?若是这么处置,以后这院子里,那些丫鬟们还不都得乱动心思?曼华依然跟你,秀平心思不正,留着是个祸害,呆会儿叫个人伢子来领走就是了。”
阮弛说母亲,原也不怪她。曼华昨晚喝多了,她是送曼华了,我在里屋要茶,她给我送了茶水进来,我把她当成曼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