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也跟着进来,听冬琴说完,挑眉冷笑。“二姑娘请的是延平侯府的谢二姑娘,若是人手不够,自然会调派,用得到我们院子里借人吗?若是借,当然得跟主子借,主子发话奴才才能去,哪有奴才自个儿跑去的道理?分明是你不顾的主子,巴巴地凑上去,却说人家央求你帮忙这类浑话。”
“春柳本来是要禀过姑娘的,只是姑娘睡着了,不好惊扰。她这才找我跟冬梅商量。我想着姑娘与二姑娘一向亲厚,以前听说二姑娘有事,便是的事情不办也要先帮二姑娘办了,若姑娘醒着,定是准许我们去的,于是我便自作主张拉着冬梅去了。”
冬雪冷笑。“你也承认是自作主张了?”
“是,冬琴是自作主张了,可这也是为了姑娘和二姑娘。”冬琴眼巴巴地看着阮碧,暗暗奇怪,自家的姑娘一向懦弱怕事,只是提及二姑娘,她就慌了手脚,今日这么镇定?
一旁的冬雪也纳闷。“呸,你休要花言巧语,说为了姑娘和二姑娘,分明是为了你。冬雪,你巴结着春云图的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冬琴瞪着冬雪说那我也要问一下,冬雪拜陈嬷嬷为干娘图的是?”
冬雪吃了一惊,赶紧去看阮碧,却见她神色不动,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她心里稍安,说我初进府时,便在陈嬷嬷手下做事,嬷嬷她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我从小无父无母,拜她为干娘,图的是一份亲情,可有不对?”
冬琴冷笑,说对与不对,自有姑娘来评定。我只冬雪六年前进的府,这个月才拜嬷嬷为干娘的。”
冬雪说你自个儿有心思,便当他人也跟你一样心思。今天当着姑娘的面,我发誓,天打雷劈!”她这一赌咒发誓把冬琴给惊着了,一也不说。
冬雪不再搭理她,看着阮碧,见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地暗暗奇怪,姑娘从前最是沉不住气,喜怒形于色,这回病好了,跟换了个人一样。“姑娘,冬琴和冬梅不经你许可,私自外出,要如何处罚?”
冬梅头垂的更低,冬琴却高仰着头看着阮碧,并不慌张,她清楚自家姑娘的性子,胆小怕事,既然这事情与二姑娘有关,她就指定不敢为难,顶多来个不痛不痒的罚月银半月,方才她在花园里得的二姑娘跟谢二姑娘赏钱都有二两,抵得上二个月月银了。
阮碧淡淡地说既然她们想去二姑娘的院子侍候,冬雪你就打发她们去吧。”
这话一出,三个丫鬟都是脸色大变。冬梅更是身子发颤,几乎要晕。冬琴咬着嘴唇一会儿,忽然磕起头来。“姑娘,我们了,饶过我们这一回。”旁边的冬梅也跟着磕头,一,房间里磕头声大作。
冬雪在旁边连连朝阮碧使眼色。各院的下人都是大安排的,岂能随便送来送去的?若是传到大或是二姑娘耳朵,又是一场是非。
阮碧知她意思,却也不理,等着两丫鬟磕了十来个头,方才又轻描淡写地说且饶你们这一回,以后若再犯,也不必我说,自个儿拎着包袱去吧。”
三个丫鬟同时吁了口气,却又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僵在原地看着阮碧。
阮碧才不管她们在想,拿起《诗经》我要看会儿书,出去吧。”
三个丫鬟依言退了出去。
一会儿,冬雪端着一杯茶,递给阮碧说方才的茶水不好,我给姑娘泡了一杯好茶,润润口吧。”阮碧也真渴了,接过茶喝了一口。
冬雪在旁边又说原来方才姑娘是吓她们的,可真把我也吓死了。”顿了顿,“只是姑娘以后万万不可再说出这样的话,传出去,别人只道是姑娘对和二姑娘不满,徒添口舌是非。”
阮碧看她一眼,心想,这丫鬟倒还有几分真心。
方才她的确是吓唬她们,却也有当真送她们去的打算。虽然这种方式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这具身体毕竟是个主子,伤得起,再说以她现在处境,大概是坏无可坏了。
冬雪拿起梳子继续给她梳头发,说姑娘有空也跟四姑娘学学,多去老面前走动走动,陪着说打打牌,既能尽尽孝心,也能亲密些……都说日久生情,可见这感情也要日日培养……”冬雪见她一点反应没有,不免着急。“姑娘在听我说吗不跳字。
阮碧淡淡地嗯了一声。
冬雪听出声音里的敷衍,觉得十分沮丧。以有姑娘性子弱,事无大小都跟她合计,主仆两人情同。这回病好后,是比从前有主见了,可也平空添出一段隔阂。这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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