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轻轻哦了一声,一手不自觉抚上平坦如昔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衣裳,阵阵温热传入手心,一想到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而这个小
生命是她和他创造的,她的目光突然变得似水般温柔,脸颊上容光焕发,心尖轻轻的颤动起来,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脉脉温情霎时如泉冒出,汇成溪流,缓缓流淌在她的心中,所过之处,带起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和甜蜜感。
“胤táng,我,我真的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引章仍是有些傻傻的抬起头问他。
胤táng“扑哧”一笑,一手揽着她,一手叠交在她抚着小腹的手上,笑得眉眼间皆是愉悦:“是是是,爷的宝贝娘子怀孕了,爷要当阿玛了!娘子真能干,爷没白疼娘子!”“那,也是爷厉害嘛!”引章嫣然一笑,这个孩子虽然不在计划…
中,出乎意料的,他二人没有半点抗拒而是满心喜悦的全盘接受了,心间满满皆是幸福!算算时间,应该是离京之后京杭大运河船上有的,引章不禁好笑,洞房huā烛是在船上,不想怀上第一个孩子也是在船上,看来,她跟这条大运河还真是有缘!
“那还用说!”胤táng得意一笑,随即黯然,下领抵着她的头顶发间,拥着她的手紧了紧,心有余悸哑然低声道:“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那晚……你没事吧?”
引章瞳孔忽的一紧,身子也不由僵了僵,他不提,她都没想起来,前些天那一晚,他是有多么能折腾,变着huā样的折腾,她求饶也不依。她眼角轻抬,对上他灼灼闪烁如波焦虑的眼神,心头一软,本想说的两句狠话摹的消失在唇边,往他怀中蹭了蹭,柔声含笑道:“人家不是好好的嘛!没事,真的没事!”胤táng亮如点漆的眸子凝了她半响,终于一笑,道:“亲口听你这么说,爷才是放心了!若爷知道你怀了身孕,是断断不会那般总之,你什么也不必管了,好生乖乖的歇着,知道么?如今你既有孕在身,打发个人回京里说一声便是,咱们也不必急着回京城,且慢慢再说吧!
嗯,等你调理几日,咱们上南宁去吧,那儿到底一方首府,比这儿要方便些!”听他提起回京之类的话,引章才猛然想起金huā茶来,不禁有些急,呆了一呆不吱声,又听他说要去南宁,她更不能放心就此离去,即使留下鱼儿在这儿也不行。要知道,金huā茶可是后世人人赞赏的“茶中皇后”而她,将这茶中皇后早了三百多年显于人前,这茶树又是如此娇贵,不在这儿看着待尘埃落定,她着实难以放心。
“去南宁的事缓一缓吧,要走也得等怀孕满三个月以后才好上路啊,现在可不太方便!我的身体一向来很好,没事的!”引章眼巴巴的向他笑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这几株茶树!”胤táng轻轻点了点她的额,笑道:“也罢,那便等这事安排好了咱们再走吧,省得你心中挂念走也走不安生!”引章大喜,连连称好,忙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的,劳心劳力的事交给下边人去办便是了!、,胤谐轻轻哼了一声,心道这还用你说?爷自会好好看着你,怀了爷的孩子还能由着你瞎折腾?
土地交涉很顺利,过程也十分简单,最懂引章心意、最能理解她的意思的只有鱼儿,她不能再出门跋山涉水,所有的事鱼儿只好接过,按她的意思两个地方都去了一趟,踩看周围的环境,最后在北里沟和桑榆岭发现了金huā茶的山谷各自划了两万亩一块地界,立了界碑,各挑了一个小村赛看守,禁止外人进入,更禁止破坏当地环境,北里沟挑的便是百福屯,桑榆岭挑的是榆家寨。又差人在上思县其他地方继续搜寻,看看是否能够再找到一两处,结果是无功而返。
鱼儿办妥事从比里沟回来时,还给引章带回了一份礼物,两条长近三尺、通身灰褐色的大鱼,长着四肢,扁圆的脑袋,憨态可掬,十分可爱,乍然啼叫,声音洪亮若婴儿,胤táng见了唬了一跳,蹙蹙眉道:“好难看东西,这是什么玩意?”
升章却是眼睛一亮,笑道:“娃娃鱼!鱼儿,你这是在哪儿弄到的?”“原来主子知道这是什么”鱼儿微微一笑,道:“就在北里沟那片金huā茶旁边溪流上游发现的,这娃娃鱼叫声仿若婴儿,刚听见时我倒是吓了好大一跳,还是百福屯带路的老人家说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说这娃娃鱼平日里甚难一见,主子现有身孕,恰好碰上这娃娃鱼露面,是好兆头,大吉大利,于是大伙儿便擒了来献给主子观赏观赏,略表心意而已!”
“那可多谢他们费心了!”引章笑笑,只管细细看去,娃娃鱼也是稀罕东西呢,在现代同样是不可多得!胤táng听了鱼儿这番话也很高兴,笑道:“乡下人倒有点意思,呵呵,娃娃鱼,好,好极了!”他不觉眼角一溜,瞟着引章的腹部。引章觉察了,腮边泛起红晕,扭过头去。
“人家这么有心,我可也该回份礼才是呢!”引章偏着头凝思,笑问胤táng道:“爷,你说说,该给人送点什么好?”
胤táng还没答话,鱼儿笑道:“老人家特意嘱咐了不要回礼呢,说是主子出了这么高的价钱雇请全村看守北里沟那片地方,村里人生计都解决了,万万当不得别的赏赐,怕折了福!”“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胤táng听了向她笑笑。她出的价钱确实不低,一户人家每年二十五两白银,每家出两名劳动力,对于这贫苦偏僻的山沟来说,这无疑是天文数字了。
引章微微摇头,叹道:“其实这儿虽是山地,但气候温暖,土壤肥厚,雨量充沛,光照充足,若往林业上头去发展,还是很有前途的。而且,这儿离南宁又近,往返一趟不过两天,交通也算是便利,有货物不愁销不出去,只可惜这儿的人习惯了窝在山里,不肯改变罢了!”胤táng瞅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呢,看到一根草根子也能想到依靠着发财,各人自有各人的生活习惯,人家习惯了,一下子耧变哪里可能呢!”
鱼儿却笑道:“主子既然有这份心,不如替着筹划筹划,若真办成了,这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啊!”鱼儿对此地淳朴的民风甚是喜爱,感动于心,听引章这么说便试探着提议。
这怎么行?这儿可是人家土司的地盘,连朝廷派遣下来的地方官员都不太敢管,她要插广手还能不叫人讨嫌?胤táng蹙蹙眉,正欲反驳,却听得一个粗犷豪爽的声音呵呵大笑着,抚掌大声道:“九夫人若是有心,在下也很愿意洗耳恭听呢!”竟是土司老爷带着管家、簇拥着捧着礼盒的随从笑眯眯的来了。
胤táng一愣,迎上前几步,笑道:“土司怎么来了?内人就爱信口开同,倒叫土司见笑了!”说着便携着引章,将他们往屋里请。
一边往里走,张土司一边笑道:“在下十来贺喜九爷和九夫人的,带了些灵芝和红参、燕窝、海参,特意送给九夫人补补身子。前几日怕扰了九夫人调养,没敢来,怠慢之处九爷可别见怪呀!”
“哪里的话,你太客气了!是我们在这叨扰,你别见怪才是呢!”
胤táng笑着让随从收下了礼物,谢了几句。东西他自然是收的,不过除了燕窝和灵芝可用,他可不打算让自己的娘子试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前两天土司夫人让厨房给送来了一大砂锅猪蹄、老生姜、桂皮、录了皮的鸡蛋以及其他古怪东西加上红糖熬成一锅的什么“猪脚姜”说是最补孕妇,他一看黑乎乎一大锅,闻了闻那刺鼻的味道,不管引鼻想要试一试的欲望,立刻便叫阿青端下去处理掉了!
土司又是呵呵一阵大笑,道:“九爷这么说折煞小人,九爷大驾光临是小人的荣幸,平日里小人请都请不来呢,怎么会见怪?”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是了,若是夫人尚不嫌累,方才的话,小…人愿闻详情,不知夫人可肯赐教?”土司说着又把话绕了回来,笑着发问。
胤táng无奈,只得望了她一眼,笑道:“你累么?若是不累,便说几句吧”又向土司道:“内人一知半解信口开河,若是说错了,土司可别计较,更别当真。”
“哪里!夫人见识不俗,不让须眉,字字句句皆有见地,小人可是真心请教!”土司说着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这儿,就是太穷了,弄得我上南宁都觉好生没面子!”
引章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一个地区要做经济发展的规划哪有那么容易?最基本也得实地考察,看看适合什么而市场又需要什么吧?好在,前世存留在脑海中的信息量不小,此时倒可以做一些参考,只是,她并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因此退路还是要事先留出来的。
“不过是我的小见识,若是说错了,您可别笑话!”引章笑了笑,道:“此地松树极多,据我所知,广东一带家具市场对松木需求甚大,且松树盛产松脂,这岂非都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