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坐了坐,又再三叮嘱了景天几句便回去了。
景天想到水缸未满,还得接着挑水。走到灶房一看,却不见扁担和水桶,茵陈也不见。景天想,她上哪里去呢。莫非自个儿担水去呢?便往水井而去。
走到半路上,却见毒辣的太阳下,茵陈瘦小的身影走了来。肩上一副担子,几乎将她单薄的身子给压成个弓形。那两头的水桶不住的晃,看似站也站不大稳。
景天突然眼睛一热,心想她一个小姑娘家能有多大的力气,这活儿如何做得,便几个大步上去,将茵陈肩上的担子给卸了下来,虎着脸,训道:“你挑什么水呀,明明又挑不动,还要逞能。摔着了怎么办?”
茵陈几时见景天发火,肩膀上被扁担压得酸疼。一时站在原地,心头不知何故,涌出一股酸楚来。
又见景天自个儿担着水往家里走去。茵陈只得讪讪的跟在后面。
直到家中,茵陈也不敢言语。景天叫住了她,问道:“我说过我会挑水的,你干嘛又要跑去逞能?”
茵陈含泪道:“我不过是想替大爷分担一点儿,不想成为一个没用的负担。再说我也该做。”
“胡闹!”景天抛下这句便走开了,压根没顾及到茵陈脸上的泪水。
且说周氏自小养在深闺里,轻易不出门子。如今搬到乡下来住,也是深居简出的。关于外面的那些事,久久的也有一两句飘进她的耳朵里。
别人没怎样,跟前的彩月却道:“奶奶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破事。那徐大夫不过来我们家勤一点儿,都是来给奶奶看病的。怎么跑出这样不堪的话来。也不知是谁在传,我看不如叫了来,撕烂她的嘴才好。”
周氏也颇为此事烦恼:“好了,原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劳烦了徐大夫,没想到竟惹出事来。”
彩月依旧愤愤不平:“要是府里来个什么人,也听了这些传闻,带回去还不知闹出这样的风波。只怕更是难回去了。我看以后不如请了别的大夫来给奶奶瞧病吧,省得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周氏道:“我可没想过再回去。再有徐大夫本来就医术高明,又上哪去寻这太医院出来的?”
彩月点头道:“奶奶说得也是。如今只有查明是谁在传这些话了,到时候拿到了人,任奶奶惩治。”
周氏听了丫鬟的话,自是觉得好笑:“我说你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一团孩子气似的。惩治,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道理去惩治别人。罢了,家里谁也别再提起。”
彩月这才闭了嘴,心里却颇为周氏感到不服。
周氏想到早饭后还没看见儿子,便随口问道:“英哥儿呢?”
彩月答道:“总是在跟着先生在书房里念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