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看到了白乐菱,算是真知道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软弱,善变,又不够聪明,却不甘平凡。看到这满脸胡茬一脸横肉的专情男人,白浅也不知说什么好。看他这一番表现,却并不像是装的。
那男人拉着白浅的裙角,哭的泪眼婆娑。
‘你们放了萍萍吧,让她跟我回去,她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也没关系。我养,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对她好,只要萍萍肯跟我回去。”
他越是这样说,白乐菱似乎就越激动。
‘谁是萍萍,你这个疯子!”白乐菱大喊,歇斯底里。
南宫玄烨只觉得头疼。
南宫玄烨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头疼。心中不止一遍的在重复着那句话,难道白家的女儿们生来就是给自己添堵的么?
可当他心中烦闷的时候,却见白浅白衣袅袅站在艳阳下,所有的人都似乎已经被这复杂的剧情和灼热的天气弄的焦躁不堪,却只有白浅,站在白乐菱的面前,没有一丝倦意和疲惫。
南宫玄烨觉得看不懂白浅,白乐菱,几次三番的要她难堪,她难道都不记得么?为什么还要帮她?她应该也清楚,白乐菱不是她的妹妹,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轩辕瑾儿见她们两姐妹都搀和进这烂泥潭里,心里别提多得意,她用手帕掩住脸,却是忍不住的窃喜。再看看周围那些家丁们,虽然不敢议论,可是一个个耳朵都竖起来,生怕漏掉一个字。
他们眼中的那种光,甚至能把人吃了。轩辕瑾儿心里想着,白乐菱,就算证据不足最终你没怎么样,可是以她对白乐菱的了解。就只是这些下人们的目光,就能让她崩溃。她还记得当初她将她救出来的时候的那副模样。
那副模样,双眼无光,肤色暗沉,逆来顺受。经受了一次打击,如果是那样的状态,那么让她飞上天空,再落回原来的地方,她又将是怎样?
轩辕瑾儿似乎并不那么关心白乐菱如何为自己开脱。因为有了这样的污点,就是永远的污点。人们总是愿意把最丑陋的东西当成是真的,然后四散开来,最后,没有人会在意,哪个是真相,哪个是讹传。她轻轻抬起头,光彩照人。
她以一副娇柔的姿态,莲步微移,走至南宫玄烨的身边。南宫玄烨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那个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的男人,和那个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以及那个仿佛站在一滩污泥中,但在她眼中永远纤尘不染的女子。
‘殿下。。。”她温软的声音,如燥热天气中的一溪清泉。
他意识到她走近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的揉捏,力气恰到好处,她的指尖碰触他的指尖,她一走进,他便觉得神思舒缓了很多。每一次都是这样。每当他心神烦乱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时候,到了她的瑾秀阁就总能心思安宁下来。
白浅回瞥了一眼,只见南宫玄烨闭着眼睛,轩辕瑾儿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揉捏太阳穴。轩辕瑾儿站在他身后,似乎并不想掩饰她此刻的得意,她看着白浅和白乐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白乐菱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那男人口口声声的哭着喊着,口中叫着“萍儿,萍儿”
这些似乎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有着怎样的过去。萍儿这个名字,是她在那烟花之地才用的名字。那些戳痛心扉的东西,终于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一一浮在眼前。
曾经她是十大家族排名第十的没落小姐。家人被人陷害甚至被赶尽杀绝,她独自一日逃出却没想到竟被人骗进了ji。院。
在此之前,她虽然不够温婉大方,她学不会别人家小姐的那副矜持模样,可也绝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穿着已经残破的绸缎衣服被抓进了那种地方,几次想要逃脱都被抓了回来。她还记得那里的妈妈掐着她的脸,勾起她的下巴,说,“呦,你可是有钱人吧?这张脸瞧着还挺俊的。不过你别做妄想了,只要进过这种地方,你就永远洗不清了,永远回不去了。”
永远回不去了。
之后的日子,她被迫接客,她还记得第一次的痛楚。原来人间最疼的是那一刻。身体的不情愿导致她一直身下干涸,客人们倾慕她的美貌和年轻,可是当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完全不懂得如何迎合。换来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巴掌,甚至还有毒打。
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对着镜子的那张脸,她已经快要不记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会想起从前的锦衣玉食,想起有多少家公子少爷对她爱慕,她瞧都不会瞧上一眼。这个时候,眼泪会毫无预兆的从眸中流淌下来,直至将枕头湿透。
她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不会逢迎那些让人看了一眼就想吐的男人。不会,什么都不会。她有点想去死,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死。那个时候,她不叫白乐菱,也不叫萍萍,她叫秋云菲。
她是十大家族中,排名第十的秋家长女,秋云菲。虽然她们家族算是个暴发户,没落的也快。可她从小到大,没有受什么委屈。世界真是说崩塌就崩塌,人生真是说改变就改变,残酷的连点预兆都不给。她想,真没想到,如何讨好男人,如何在男人身下承欢,竟然也是一项技能。她也没有想到,这项技能,却只捕获了一个让她多年以后分崩离析的男人的心。这个男人,便是千里迢迢去玄天国寻她的男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ji。院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是说穿了,恐怕她连小命都不保。日复一日的被打,被上,被蹂躏。她也渐渐的麻木了,连笑都是一件工作,她觉得让她笑,是件很累的事情。身体上的抗拒却没有多少减少,直到某天遇见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