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快进来看看,舒姑娘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冷了……”
玲珑适时在门口急切唤道。
石拓面色一沉,当即转身大步往室内走去。一进门,他便将琴匣塞给玲珑,随即走到床榻旁抓起疏桐的手感觉她的体温变化。
果然凉得让人心惊!石拓的眉峰顿时紧皱。
“王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的卧房……”玲珑阻拦的话还未说完,王墨便已掀开内室的珠帘,大步走了进去。
石拓当即转身喝道:“王墨,枉你出生世家,直撞内室,好生无礼!”
王墨脚步急切,几步走至床榻旁,一望见疏桐那张苍白失色的脸,脸色倏忽剧变:“我撞入内室,能比你非礼我的侍妾更无礼吗?!”
看惯了王墨温润和善的面貌,突然见得他这般咄咄逼人的气势,石拓竟是愣愣怔住,全然没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
“琴我还回来了,人我带走了。”王墨上前一步,一把拨开石拓握住疏桐的手,抱起疏桐便往门口走。
石拓上前一步拦道:“她现在病得这么重,你不能就这么带走……”
王墨却听若未闻,抱着疏桐越过石拓,扬长而去。
愣怔之后,石拓疾步追上:“太医院的令大人说她是致幻药导致的昏睡,先前已经为她施针促醒,还开了醒神汤药和香薰,需要配合使用……”
王墨猛的停住脚步,待石拓追上前来,他侧首看着石拓,一字字冷道:“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与你没有半点干系!”
甩下这句话后,王墨抱着疏桐大步迈出房门,走进寂静深黑的夜幕。
玲珑抱着琴匣立在门口,望着王墨急奔而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着抬手默默抚摸着手背那排血印的石拓,陷入沉思。
一出清扬居,王墨便是一路急奔。
路为何这么长?!
夜风为何这么凉?!
这该死的石崇为何要把园子修得这么大?!
这一刻,被琉璃风灯彻照得恍若白昼的金谷园,在王墨眼中如同地狱一般黑暗阴冷,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在他心底滋生蔓延。
王墨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时,终于看到停在金谷园门口的马车。
“快,去济生馆,用你最快的速度!”
看着王墨一路奔跑,赵一早已明白情况紧急,待王墨抱着疏桐踏入车厢,他当即挥鞭策马,往洛阳城方向飞奔而去。
王墨将疏桐放在车座上,躬身将座椅下备用的锦被取出,将她紧紧包裹其中,随即将食指扣上了她的手腕。
不知是跑得太累,还是太过紧张,在夜明珠的莹白光影下,王墨的手指竟微微发抖,指尖全然感觉不到疏桐的脉息。
该死!
王墨暗自诅咒一句,随即将手探入疏桐的颈侧,屏息感知一阵后,他反手拨下头顶髻发的乌木髻,轻轻拧转后,乌木髻便分为两段,其中一段乃是中空针筒,他从中抽出三根毫针,分别刺入疏桐的合谷、人中穴。
对于穴位的刺激,疏桐毫无反应。王墨弹刮捻转针柄,不断加强穴位的刺激,疏桐却依然一动不动。
王墨转身掀开车帘,对驾车的赵一道:“赵伯,还能再快些吗?”
赵一头也不回道:“公子,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若白日这般横冲直撞,不定都撞飞多少人了……”
王墨直后悔没牵了大黄、小黄来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