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第一批去到绿洲的那个人。
他本已算定沈苛两人绝对逃不过他的追踪,他相信自己不出百里就可以赶上他们,只是他并没有赶上,对方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快的多。
简直就像是有个立鼎强者带他们飞过去的一样。
幸好的是,他在绿洲的手下虽然死去,但也并非死的毫无价值,至少她将毒针刺入了对方的身上。
毒针不仅仅可以取人性命,有时候也可以为人指点迷津。
他当然能闻出这股味道,就算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他都能闻出对方已经进了城。
所以他除了尽快进城外,其余的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他自然也不会过多去关注远处沙坑中的人。
这大概也是他的幸运,像他这样的角色,就算真正走到沙坑旁瞧清了对方,也不过是徒劳而已。孙由由与焦木童子联手之力,只怕和宗匠强者都不相伯仲。
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宗匠境界可是真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这么凤毛麟角的存在简直都很少在人前露面。
他当然不是这个层次的人,他若是这个∽★,层次的人,也不会选择沈苛与雷离这两个尾巴上的人。
但他却有着极大的野心。
他经常提醒自己,一个人若是没有野心,那将什么事也做不成。
野心有时候可以归结于欲望的产物,也可以说成是一个人对此生的追求。
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野心,这是谁也不能阻拦的事,哪怕你选择做个坏人。
只是这个做坏人可就大有学问了,所以真正有大成就的坏人通常都是天才,所以你是天才,最好不要去做坏人,因为那样实在活得太累,而且还容易失败。
若说什么是天才?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抱歉,那绝不是实力所决定的事。
如果一个人总是想着这个世界是掌握在有钱有权的人手中,他们的决策将决定世界规则的运转,那么你就该改掉这种思想了。
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那多彩的世界是浩瀚无际的,它的存在除了本身伟大之外,还在时时刻刻提醒你:我允许任何人投入我的怀抱。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无视,选择继续在别人制定的规则里摸爬滚打,直到你可以开始做主为止,自然也可以是遥遥无期。
他就是这么想的,他需要借着别人的身体踩上去,而且他正在这么做。
他进了城,走进芸娘的酒楼,上了三楼。
三楼居然还只有昨天的那些人,包括拾聪一伙总共四桌。
他眼睛在这些人身上打量了一下,便走到那位戴着草帽的年轻人桌旁,径自坐下。他将伞放在桌上,自顾自倒了一杯清茶,喝罢便起身走了。
他刚起身,那位年轻人也跟着走了。
他们的行为引来许多同行的关注,他们神情寡然的走到大街,走出了众人的眼线外,也没人多问一句。
他们在城内一句话都没说,直到通过城北,拿伞的男子才说话。
“他们已经走了?”
戴草帽的年轻人道:“不错。”
拿伞男子道:“能瞒过这么多人?”
戴草帽男子道:“不错。”
他看上去是个少话的男人,他没有说出来,可他知道是因为对方是真中毒,而且对方的时间提前太多,其中有个人闯酒楼还骂人,这些事都令人意想不到——他当然也是因为毒针的缘故才看出来。
拿伞男子道:“我们去确认一下。”
戴草帽男子道:“可以。”
沙城偏北方向,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是好马,车厢也是好车厢,不过经过昼夜的奔袭,再加上昨夜的大风,现在已是面目全非。
马成了倦马,车厢也不复光鲜。
雷离的眼睛已经敷上药,疲倦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下,沉沉睡下,睡了整整一天。所以由非非与沈苛两人驾着马,轮流休息。
烈日炎炎,阳光倾泻在沙漠上,仿佛已是地府边缘。
沈苛几人用来掩人耳目搽上的毒粉现在已经解开,为了瞒过有识之士,他们进城前可是真正中着毒,纵然沈苛深谙毒术,也不敢一直都不拭去。沈苛用封穴术错开自己的面部也已然恢复过来,那摸样不仅难看的要死,也难受的要死。
现在沈苛已经看过通缉令,他的心情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