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戴的皇冠,才能算是真正的皇冠。
鬼帝风轻云淡地望着天际愈打愈烈的六人,满不在意的将目光落到城墙下。
之前那三道红色的影子,便是黑隶长老团的人,这三人的实力已臻至立鼎之境,对付那三个怪人只多不少。
他根本已不用再去关心这件事。
现在剩下的便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见到他现身、却仿佛松了一口气。
鬼帝笑道:“老师,不若我去跟他较量一下?”
青山长老摇摇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等些日子,少宗主归来之时,宗门会开启黄泉路,届时你便回宗门一趟,进去历练历练,能从中得到什么造化,全凭你自己的运气了。”
鬼帝问道:“少宗主十八岁便出宗游历,现今已过去了十年,不知都经过了多少趣事,我实在羡慕的很呀!”
青山长老道:“十年不见,我也有些想念了,以他的天赋,只怕是要超过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鬼帝头:“少宗主的天赋确实可怕。”
青山长老道:“你在旁观摩观摩,对你有好处。”
鬼帝道:“好。”
青山长老瞥了一眼上空打得如火如荼的几人,便再度望着下面的那个男人,对鬼帝道:“这是大封疆术。”
口中刚刚吐出,冰封大地果然有了变化。
只见那个男人站立的地方,突然自地下刺出一道冰刺。
那个男人只是微微掠开几丈。
但他一动,他身下的大地也在动。
他只有动的更快,不仅快,还比鬼魅难以捉摸。
于是一根根锋利的冰刺遍地而生,城墙下的世界几乎如同春笋生长图。
渐而渐,那个男人的身影已肉眼不能看清。
只能从下方那此起彼伏的冰锥判断出他的方位,时而去了遥远的东面,时而又来到了城脚下。
青山长老已盘坐而起,而且闭上了眼。
他手印一封,似乎还在跟鬼帝话,道:“牛芒缠天术。”
鬼帝眼眸一凝,紧紧盯着下方,顷刻后,下方那本就变得就如同是棘林的冰锥上,一根根细如牛毛般的冰丝宛如疯了似地飞出,然后又疯了似地蔓延出去。
飞舞缠天。
在高空上,那个男人居然止下身形。
望着下面发丝般的大地,终于开始反击。
他是步入宗匠的强者,任何一门简易的术在他手中,都能产生鬼神莫测的力量。
比如修行者基本都已练成的火球术。
冰灭火,火镇冰,本就是自古以来最有效的克敌本领。
那个男人衣袖一挥,一团火焰便急急坠下。
常人的火球术最大莫过于的十丈,但他的不是,至少有百丈。
火球呼啸砸中大地,滚滚火焰如同流水般在冰棘中淌开,灼热的气浪漫天而起,几乎将方圆十里都笼罩了一般。
大家都失去了方向。
包括城中的人。
人们早已察觉到了不正常的地方,此时城中伸手不见五指,三三两两聚在一团,议论纷纷,有些胆子足的,已在开始拉人手打算去面见鬼帝,要讨个法。
至于胆子的,两条腿都弹起了琵琶。
白茫茫的世界中,七罪楼最高的屋檐上。
两个人已站在这里有了半刻。
这么高的地方,视线自是极好,整片大隶城收入眼底,都还嫌窄了。
火与冰的触碰,诞生出气雾,火越大、冰越多,气雾也就越浓。
浓的就像是云。
这两人就像是站在云端上。
扫墓人手上没有纸钱,也没有带扫墓的工具,全身上下唯一一贴合他名字的只有他脸上挂着的那抹淡淡感伤与感慨。
人死之后,总有人会有这种表情的。
除非这人生前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什么亲人、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座空落落的孤坟。
既没有人去看望这座坟,也没人还能想起这坟中的人。
因为像这种人,生前都已被世人遗忘,死后又还有谁能想起。
扫墓人就像是专门为这些孤独的鬼魂而生的,他就像是在感伤这些无人探望的野鬼。
而且他一年之中,总有半个月会挑上一些野坟,扫墓、撒纸钱。
但他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刚刚三十出头的伙子。
...
一个送终的人,年纪当然不能太大。
年纪大的人还在送终,极有可能是在送自己儿子的终。
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不是天底下最悲恸的事,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也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