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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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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非道:“各位父老请起。彭怀之罪无遗,本人将依据大汉律法,断其罪。”坐了下来,道:“关先生,各位父老,各位师爷,彭怀当断何罪?”众人低议一阵,道:“依大汉律法,当断斩立决。”

任是非心道:“斩立决,要是杀了他们,后面的戏怎么演?老子还怎么玩?老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玩的事,岂能就此一斩了之?”道:“各位,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请讲。”任是非道:“我们今日对他进行杖责,明日押解东郡,由太守复核。各位以为如何?”汉时,东阿辖于东郡。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所议极是。”任是非道:“各位都同意,我就宣之于父老。”站起身来,提一口丹田气,道:“各位父老,经公议,彭怀罪当斩立决。今日杖责两百大板,明日押解东郡,由太守核准,行刑。”坐下来,吩咐衙役,杖责彭怀两百大板。

衙役抖擞精神,狠命打,直打得彭怀呼爹叫娘,杀猪似的大叫,痛得晕死了好几次才打完。每当彭怀晕过去,任是非凌空一指,点在他人中穴上,顿即醒了过来,任是非叫衙役又打。百姓见彭怀伏法,无不痛快,一齐拜伏于地,齐呼道:“青天大老爷。”

接下来,审理彭德,也是断了个斩立决,任是非如法炮制,打了两百大板。打完之后,任是非命风天南把二人押回大牢,严加管。

任是非吩咐衙役,带彭怀母亲上台。彭怀母亲早已吓得浑身筛糠,瑟瑟发抖。任是非喝道:“你身为慈母,不教子行善,却纵子行凶,胡作非为,残害百姓,东阿父老,无不欲啖尔子之肉,饮尔子之血,教子若此,你于心何感?”彭怀母亲一个劲地道:“老妇人该死,老妇人该死。”任是非道:“你有失母道,本当杖责,念你年事已高,昨日已由你子彭怀代受,今日就不再罚。你儿子在县府后面盖了一所道观,你就在里面拜老君,忏悔是非,终你天年。”彭怀母亲跪下磕头道:“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任是非喝令衙役把她押下去。百姓见任是非惩恶不遗老妪,心存圣人道,无不拜服。

任是非命带上一众恶奴,喝道:“大胆奴才,不思向善,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本当斩决,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尔等从犯,免死罪,杖责三百大板,跪地磕头,向东阿父老谢罪。”任是非问关先生等人道:“各位以为如何?”众人齐道:“少侠所处甚当。”任是非喝令衙役行刑。衙役把一众恶奴掀翻行刑。

东阿百姓,平日里多吃恶奴拳头鞭子,早已恨之入骨,见其伏法,无不心头大快,齐呼打得好。行刑完毕,任是非命众恶奴,跪地磕头谢罪。众恶奴站立维艰,心知小煞星不好惹,只得咬紧牙关,强忍痛楚,跪地磕头。

任是非喝道:“尔等刑罪已受,每人领白银五十两,立即归家,闭门思过,弃恶从善。要是怙恶不俊,不思悔改,再落在老子手里,哼哼,定斩不饶。”众恶奴忙磕头,叩谢不杀之恩。任是非取出蚀骨穿肠丸解药,化在水里,要每人喝一口,吩咐关先生给他们每人发五十两银子,立即遣散。恶奴接过银子,一一去了。百姓平日受他们欺负,无不痛恨,恶奴从身边经过,有的吐口水,有的打耳光,有的扔石头鸡蛋,恶奴一声不吭,哪还有昔日威风,唯有抱头鼠蹿。

任是非心道:“该是处理姨太太了。”叫衙役把元配姨太太,带了上来,道:“你们中,有十一位是被迫的,你们意欲何往?”十一人均意回家。任是非道:“我意每人给银五百两,让她们作生活之资,任其回家,大家以为如何?”关先生等人均无异议。任是非吩咐发给银子,让她们去了。

任是非向余下的几位姨太太道:“你们不是被迫的?可有冤屈?”几人默不作声。任是非道:“你们不知劝戒夫君,有失妇道,每人杖责三十大板。”喝令行刑。衙役打得几位姨太太娇声呼疼不已。

任是非道:“每人发银五百两,就在东阿县府旧宅居住,侍奉彭怀老母,待她天年后,方得离去。明白吗?”众姨太太道:“贱妾愿听官人吩咐。”任是非叫关先生发给银子,打发她们离去。

任是非心道:“审案也不难,这么快就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噢,该是冤狱事了。”道:“彭德强占王员外房产,今日归还房产地产。王员外孙儿孙女,可到?”为了要众人听明白,这话用上清真气送出,百姓自能听得明白。

当街跑来两个人,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少年,到台下,一齐跪下,哭道:“回恩人,小的就是。”任是非吩咐衙役带上来,问道:“你们就是,不要骗老子,那可要打板子哟。”两人齐道:“回恩人,小的不敢。”任是非道:“各位,有认得的吗?”关先生和十位年长乡亲道:“确然是王员外孙儿王龙和孙女王凤。”王员外是当地大户,认得的人不少。

任是非道:“既然不假,就把房契地契还给他们。每人再给五千两银子,重振家业。”王龙王凤跪下道:“恩人,小的只求拿回房产地契,不要银子。”任是非赞道:“多懂事的孩子。”他未想到,他还没两人年纪大,就在老气横秋,道:“两位,这银子是你们这些年的赔偿。彭德这老乌龟,贼王八,搜刮了不少你们的银子,拿回一点,又有何妨。”不容二人再说,吩咐关先生还房契,发银子。王龙王凤拿回地契,相拥而泣,一齐跪下,给任是非磕头,道:“多谢恩人。”任是非道:“你们去吧。”

王龙王凤去后,任是非处理了几件房产地契之事,兴味大减,心道:“这审案嘛,一定要审大官,才有味。老子审彭怀时,兴高采烈,趣味无穷,现在处理平民百姓的事,太也无味。明天,老子到太守府,把彭怀混账叔父太守,抓来审审,趣味肯定不错,嗯,就这么办。”道:“各位,我要到外边去瞧瞧,有没有坏人混进来。这儿就由关先生主持一下。有冤者,多赏银子,不要心疼。”也不容关先生分说,抓住他肩膀,提了过来,放在正中椅子上。在虎背上一拍,两只老虎站了起来,跳上虎背,喝道:“去。”老虎驼着他,拾级而下,向东大街后面而去。

百姓突见小青天大老爷骑虎而来,不明所以,想亲近一下,表示一下谢意,一见胯下猛虎,威猛绝伦,哪里敢说,只好眼睁睁着他骑虎离去。

任是非出了东大街,心道:“到哪些去玩?”四处一望,不远处有座山,林木茂盛,郁郁葱葱,心道:“就到那儿去。”双腿一夹,老虎猛地前蹿,奔了过去。

老虎奔进树林,任是非仔细一瞧,树木葱茏碧翠,甚是清幽,还有一道小溪,哗哗流淌,心道:“此处不错,就在这儿玩。”跳下虎背,向地上一躺,睡了下去。老虎经过训练,甚解人意,卧在他两侧,伸出舌头,一舔他手,一舔他脸。任是非百般无聊中,乍见两只老虎可爱,大喜,跳起身来,笑道:“来,我们来玩儿。”两只老虎站起身来,蹭了过来。任是非抓住老虎前爪,提将起来,老虎人立起来,任是非迈腿就跑,老虎被他拖得人立而跑。

任是非甚是开心,玩了一阵,又觉无味,踊身一跃,骑在虎背上,猛击一下,喝道:“跑。”老虎吃疼,狂奔而去。一虎驼着任是非狂奔,一虎跟在后面。两虎一人,跑了半个时辰,林中蹿出一只黄獐,两虎猛蹿过去,直追上去。任是非乍见黄獐,本想用暗器射死,见两虎追奔其后,甚是有趣,不想下手。黄獐奔跑迅捷,一盏茶功夫,把两虎甩开七八丈,任是非心道:“再不下手,可要逃掉了。”右手一伸,折断一根树枝,折下七八寸长一截,抖手甩出。断枝在他深厚内劲贯注下,带着锐啸,向黄獐飞去,插在耳朵旁,黄獐倒在地上。未驼任是非那只虎,跑过去,叼了过来。

任是非跳下虎背,拔下断枝,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拔出短剑,割下一只后腿,道:“老子够了,其余的,你们两个分了就是。”也不知老虎听不听得懂,趴在地上,咬噬黄獐肉,大快朵颐。任是非剥去皮毛,到小溪里清洗干净,生起一堆火,用一根树枝穿了,放在火上烤炙起来。待得烤熟了,把獐腿拿在手上,倒在地上,头枕虎肚,眼望蓝天白云,一副悠闲态,慢慢撕獐肉而食。

吃完獐腿,困意上来,头枕虎肚,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日已偏西,算算出来已三个时辰了,心道:“该回去瞧瞧了,也不知酸秀才关先生,审案审得如何了。”跨上虎背,猛击一下,喝道:“回去。”向来路飞驰而去。

刚出树林,迎面来了两个衙役,向任是非施礼,道:“少侠在这里。”任是非一惊,道:“有坏人?”衙役道:“托少侠虎威,坏人没有,关先生在找你老人家。”任是非道:“什么事?”衙役道:“不知道。关先生吩咐小的找少侠回去,说有要事相商。”任是非道:“好,这就去。”心中嘀咕道:“他妈的,婆婆妈妈的,办点事都办不好,害得老子玩不痛快。”

任是非回到台上,道:“关先生,什么事?”关先生道:“少侠,小的遵照少侠之意,凡有冤者一律赏银子,一共赏了二十五万三千一百三十两。还余下三十来万两,如何处置,请少侠示下。”任是非心道:“这个嘛,老子倒还没想到。”道:“各位以为如何处置为好?”关先生等人道:“还请少侠示下。”

任是非微沉吟,道:“各位,我倒有个计较,不知成不成。东阿共有多少人口?”一个师爷道:“本县共有一万三千四百三十二户。”任是非道:“家道如何?”师爷道:“本县自从彭怀为县令以来,百般盘剥,大多数,生活无着落。”任是非道:“这些银子,是彭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本就是东阿父老的,就还给他们,各位以为如何?”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此意甚善,我等无异议。”任是非道:“既然各位都赞成,就这么办。不过,凡是领过银子的,就不要再领了。另外,家境好的,少领些,家境差的,多发点。衙门的各位大哥,以及各位,今日甚是辛苦,每人发一百两,作为辛苦费。其余的全部发下去。也给彭怀母亲一千两,让她安度晚年。”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仁慈,自当如此。我等这就去办。”

任是非心念一动,问道:“本县遭此盘剥,民不聊生。现在正是四月,粮食接济困难,不知有多少百姓揭不开锅?”一个师爷道:“大约有半数,已是有上顿无下顿,三成已快断炊,只有约两成还能支持一月时光。”

任是非道:“断炊之户怎么过日子?”师爷道:“以树皮,早根充饥,眼下正值春天,大多数人户以青草为食。”任是非勃然大怒,骂道:“彭怀这老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给老子过来,老子打你老小子耳光。”话一出口,才忆起,彭怀已被押入大牢,心道:“这耳光来是打不成了。”吸了一口气,压压怒火,道:“本县粮仓存粮有多少?”师爷道:“本县仓廪只够本县百姓食用一月。”

任是非道:“留下十万两银子不发,责成师爷从即日起,到邻近各县,购买粮食,接济百姓。今天不仅要发银子,还要放粮。凡能支一月者,今天不发给粮食。其余人户,按人丁数领取。关先生,这两件事,务必在天黑之前完成。”心道:“老子要是不限你在天黑之前完成,明天再干的话,老子就跑不成了,万一师父追来,老子可要倒霉了。”

关先生等人一齐给任是非跪下,道:“少侠仁德,东阿百姓之福,请受我等一拜。”任是非大是得意,心道:“老子不怕你们不跪下,谢老子。老子要是受了,岂不要叫人笑话老子施恩望报。他妈的,老子这可大大吃亏了。”极不情愿地跪下还礼,道:“各位快快请起,折煞我了。”消息传出,东阿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拜倒在地,齐呼道:“青天大老爷万岁。”

关先生和各位师爷以及衙役,分头行事,忙得不亦乐乎,心想这位青天大老爷交代的事,可得办快点,办好点。他们忙不过来,又征得任是非同意,从百姓中选出一些年长老练,能写能算的人帮忙。众人认真办事,到天黑时,也算是办完了青天大老爷交代的事情。任是非东瞅瞅,西瞧瞧,见各人忙里忙外,甚是满意,心道:“老子明天可以溜了。”

任是非心道:“他们办事卖力,总得犒劳一番,不然,他们一定要说老子小气。再说,这钱又不要老子任是非出,何不慷他人之慨。”叫来官老板,叫他去准备酒菜。

诸事办妥,众人齐集县衙大堂,任是非吩咐官老板摆开酒席,开始犒劳行赏。照他本性,自是发表了一通高论,吹嘘一番,才叫众人开怀畅饮。众人感任是非恩德,自是少不了恭维一番,谀词如潮,马屁满堂冲飞。任是非不善饮,三杯酒下肚,就有些昏昏然,再给众人**汤一灌,更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饭后,任是非把关先生,风天南,以及几位师爷留了下来,道:“诚蒙各位相助,彭氏叔侄终于认罪,兄弟在这里谢过了。”拱手一揖。关先生等人还礼,道:“少侠多礼了。这都是少侠之功,我等何来功劳。”

任是非道:“明日,兄弟要押解彭氏叔侄到东郡去。兄弟心中琢磨,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彭怀伏法,东阿无主,想请各位推举一位能者出来,暂任县令,代行政令,各位意下如何?”众人齐道:“我等愿追随少侠,还请少侠担任。”任是非心道:“要老子当县令,也太小瞧老子了,芝麻绿豆小官,老子才不稀罕,要做就做大将军,才叫威风。”道:“各位美意,兄弟心领了。这押解一事,非兄弟不可。此间事,兄弟之意,就由关先生暂代,各位鼎力相助,定能重整纲纪,各位以为如何?”关先生道:“这不行,万万不行。”双手乱摇。

风天南几人对望一眼,心道:“青天大老爷要是出任县令,固是最好,他是江湖中人,谁知他什么时候会倏忽而去。”齐道:“少侠此议甚是。”任是非道:“既然各位都同意,就这么定了。你们去休息。风大哥,给小弟准备一辆车。”风天南应一声,和众人一齐退了出去。

任是非留下关先生,带到他房中,道:“关先生,这位是吴大侠。”关先生施礼,道:“吴大侠,小可有礼了。”吴天星还礼道:“关先生客气了。”

任是非道:“关先生,这番一闹,朝庭必然不会罢休,要是有甚风吹草动,你就离开东阿。到时,你要到哪里去,就请吴大侠送你一程。关先生,兄弟胡闹,累及于你,心中难安。”关先生道:“除暴安良,份所当为,何来连累。小可谢过吴大侠。”向吴天星施礼。吴天星回礼道:“不客气。”任是非知道吴天星这些日子必然潜心于上清真气,道:“吴大侠不喜热闹,关先生准备一间房,按时送饭菜就行了。”关先生道:“小可记下了。”

打发关先生离去,任是非酒意上来,除下衣裤,倒头便睡。他今天做下了一件轰动天下的大好事,心情特佳,这一觉睡得好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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