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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媒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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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逢不平拔刀助鸾胶欲断吾续之(上)

任是非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穿衣起床,漱口净面,用早点,喂虎毕,心道:“老子该上路了。早走早好,要是师父追来,麻烦可大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师父玄真道长,一想到师父可能会追来,恨不得马上离开东阿。

任是非抱拳一礼,道:“吴前辈,晚辈告辞。此间事,就有劳前辈了。”吴天星昨天钻研了一天上清真气,只觉上清真气博大精精,只要痛下苦功,定当有成,报仇有望,任是非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借给他,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对任是非感激莫铭,回礼道:“少侠尽管放心,吴某自当尽力。”任是非道:“晚辈还有一个请求。要是有人问起晚辈姓名来历,请前辈不要告诉他们。”吴天星道:“少侠施恩不望报,大侠本色,吴某不敢不尽绵薄。”他哪知道任是非此举的用意,任是非不是不想招摇,想到要是姓名泄露出去,师父定然会追来,就玩不成了。任是非道:“多谢前辈,晚辈告辞。”吴天星道:“不送。”任是非转身出房。

任是非心道:“也不去大堂了,还是径直离去就是。”来到县衙门口,吓了一大跳,风天南,关先先,官老板,以及一众衙役师爷幕僚,昨日选出的十位年长父老,列队站在门口两边,在他们后面,是东阿百姓,足有几万人,列队相送。门口还有一辆车。

任是非道:“关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关先生道:“回少侠,东阿父老听说少侠他去,都来恭送少侠。”任是非道:“这如何敢当,不是折煞我吗?”昨日选出的十位父老齐道:“少侠仁德,不仅除去彭氏叔侄,还发放银两,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对东阿百姓实有再造之恩。我等受父老之托,斗胆请少侠留下,出任县令一职,东阿父老愿为少侠,向朝庭请命。”

任是非心道:“他妈的,要老子当芝麻绿豆大的官,也太小瞧老子了。”道:“各位,小子无德无能,何敢克当?关先生仁德,知书识礼,由他担任县令,比我强多了。再说,小子过惯了江湖生活,喜那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能做官。”

十位父老还想再说,任是非提一口丹田真气,道:“各位父老乡亲,东阿县令由关方正关先生暂代。小子微劳,不敢有劳各位父老相送,请即刻散去,各归家园,致力农桑,以度眼下难关。”百姓呼道:“青天大老爷,不要走哇。”

任是非心道:“还是早点走。”道:“风大哥,两只乌龟在哪里?”风天南道:“在车里。”任是非揭开帘子,向里一望,彭氏叔侄坐在里面。任是非从怀里掏出一个磁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蚀骨穿肠丸,捏开彭怀嘴巴,把药丸弹进彭怀嘴里,在他喉头一点,彭怀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去。任是非道:“老小子,这是什么东西,你问问他就知道了。”向彭德一指,道:“你两只乌龟,贼王八,都中了老子的毒,只有老子才解得,路上要是捣鬼的话,哼哼,有你好受的。”彭氏叔侄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任是非道:“谅你也没狗胆。”

任是非道:“诸位,告辞了。”跳上马车,就要挥鞭赶马,风天南闪到马车前一拦,道:“兄弟,大哥就和你一道去。”任是非道:“大哥,这又何必。小弟此去,定有很多事端,混账太守如何处置,还不能预知,大哥何必去冒险。关先生借重处甚多,东阿不能没有大哥。”

风天南道:“兄弟大仁大义,为兄好歹也要学学。无人赶车,兄弟多有不便,两只虎无人照顾,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他知道任是非顽性重,要是说以好玩事,定然允许。任是非了两只虎,不再说话。风天南向关先生等人使眼色,关先生等人齐道:“风捕头言之有理,多一个人,多一分照顾,少侠就同意了。”任是非道:“既然如此,就有劳风大哥了。”风天南道:“能够追随兄弟,小兄心之所愿。”

任是非在车上一借力,跳到大花背上,在头上一拍,道:“走。”昨日下午,百般无聊,给两只老虎取了名字,身躯大一点的叫大花,小一点的叫小花。

关先生道:“少侠且慢。”任是非道:“关先生,什么事?”关先生道:“这点盘缠,少侠带着,路上花费。”任是非心道:“老子被吴天星老乌龟半夜里劫了出来,真他妈身无分文。”道:“多谢了。”关先生递过一个包袱,任是非接在手里,沉甸甸的,心道:“还真他妈的不少,老子也不客气了。”绑在小花脖子上,道:“各位,告辞了。风大哥,我们走。”驱虎开路,当先而去。风天南应一声是,挥鞭赶马,蹄声得得,向前去。

东阿百姓见留不住任是非,齐道:“恭送青天大老爷。”任是非抱拳一揖,气振丹田,道:“父老乡亲们,请回。”百姓哪里肯去,扶老携幼,携妻带子,紧跟其后相送,一直送出十里,仍是不舍。任是非道:“风大哥,我们赶快些,别让他们追上。”风天南道:“是。”挥鞭赶马,马车骤然急奔而去。任是非在虎背上击一掌,大花吃痛,急向前奔。

任是非遥闻后面百姓呼声不绝“青天大老爷,别走啊。”“青天大老爷,留下啊。”泣不成声,如丧考妣。任是非回头一望,百姓跪了一地,跪在最前面的,依稀是关先生和官老板,心下也不禁有些感动,心道:“老子胡闹一通,未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感恩戴德。”

忽见人群向两边分,冲出两匹快马,马上骑得有人,高呼道:“恩人,等等我们。”任是非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心道:“会是谁?”到得近前一,是王龙王凤两兄妹。

任是非道:“你们来干什么?”王龙王凤追了上来,齐道:“恩人,让我们送一程。”任是非道:“回去,有什么好送的。你们还有很多事,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王龙道:“要不是恩人,我们哪里能够拿回祖产。恩人这番恩情,我们无以为报,就送送恩人。”任是非见两人甚是坚决,不忍拂其意,只好让两人随着。

两人这一送,送出五十里,仍是不舍。任是非心道:“来是劝不回去了。不过,还难不到老子,老子有的是办法。”跳下虎背,道:“你们回去吧。”王龙道:“恩人,就让我们再送一程。”任是非也不答话,跳将过去,在二人马头上轻拍一掌,两马吃疼,掉过头去。任是非再在马屁股上重重拍一掌,两马吃疼不过,怒驶而去。任是非拍拍手,跳上虎背,向东郡而去。

任是非离开东阿,心情一松,开心多了,他一直担心师父闻风而至,一离东阿,师父也不容易找到,怎不令他如释重负?早一日到东郡,迟一日到,倒也所谓,徐徐而行。一路上,行人注目,见他骑了一头猛虎,还跟了一头猛虎,无不啧啧称奇,多瞧两眼。任是非见行人老是瞧着自己,大是得意,心道:“老子本事了得,才骑得了虎,你没本事,只有干瞧的份。”

大路两旁树木丛生,不时有野兔野鸡出没,任是非时而用天机指力弹出石子,射下几只,喂虎逗乐,时而纵虎追逐一阵,乐也无穷,优哉游哉,甚是惬意。

到得中午时分,肚子有些饥饿,也不去找客店,纵虎狂逐野兽,捕得一只黄獐,两只兔子,再打下三只野鸡,和风天南在路边生起一个火堆,烤起野味。野味烤好,分了一些给彭氏叔侄,其余的自己和风天南分享。吃饱之后,再枕着虎肚睡上一觉,才慢慢向东武阳而去。风天南知他童心奇重,有时也凑趣和他玩上一阵,任是非见风天南如此好玩,大起知己之感,两人的关系,更是亲密。

风天南对这一带甚熟,天色已不早,道:“兄弟,再走一个时辰,就到东武阳了。我们今晚就在东武阳过夜。”对任是非来说,早到也罢,迟到也罢,无所谓,只要不被师父追到就是了,道:“就是如此。”

两人又行得一阵,任是非道:“风大哥,赶快一点。前面有人打架,一定热闹,我们快些去凑凑。”任是非赶了半天路,虽是其乐无穷,毕竟冷清,不够热闹,有热闹可凑,哪里还按捺得住,在大花背上一拍,赶了过去。风天南刷的一鞭,重重打在马屁股上,马吃疼,奔得更快了,道:“兄弟,在什么地方?”任是非道:“前面两里处。”风天南道:“兄弟玄功通神,这么远都听得出。”任是非道:“这不算,要是我师父,这种兵刃碰撞声,就是在五里之外也听得出。”风天南道:“兄弟尊师如何称呼?”任是非心道:“风大哥是一个血性汉子,就不用瞒他了。”道:“家师上玄下真。”风天南道:“兄弟原来是玄真道长的高足,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兄弟大号如何称呼?”任是非道:“小弟姓任,名是非。师父给我取的名字,他老人家说是非在一念间,就给我取名是非。”风天南赞道:“好名字。”任是非道:“让大哥取笑了。”

两人谈谈说说,已奔出一里有余,远远望见四个身着白衣的中年人,手执长剑,围攻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背后站着一个中年妇人。中年男子身上伤痕累累,遍体鳞伤,血迹般般,仍是苦斗不屈,保护身后中年妇人。

任是非向中年妇人瞧了一眼,惊道:“我的妈呀,世上真有如此美艳的娘们?老子是不是花眼了。”揉揉眼睛,再,不错,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妇人三十左右年纪,花肤月貌,晶莹若玉,樱桃小口,一口编贝皓齿,眉若弯月,眼似秋波,灵动有神,真个倾国倾城之貌,美绝,艳绝,难描难绘,不可言说。一身绫罗绸缎,华贵异常,气质高贵,令人不可逼视。任是非向风天南望了一眼,天南也是瞧得目瞪口呆。

任是非被中年妇人的美貌惊呆了,被兵刃碰撞声给惊醒过来,四个白衣人,狠命向中年男子身上招呼。中年男子左支右绌,穷于应付,右臂连中两剑,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长剑掉地,仍是不乱,叫道:“主人快走,奴才拦住他们。”中年妇人虽处危境,并不惊慌,道:“要走一起走。”

四个白衣人大喜,三人一招笑指天南,三剑齐出,直刺中年男子咽喉,胸膛,小腹,欲置中年男子于死地。另一人绕过中年男子,左手一伸,向中年妇人抓去。中年男子大吼道:“贼子敢尔。”不顾自身安危,和身向这人扑去。扑向中年妇人的男子,头也不回,一招浪子回头,右手长剑从右肋下反穿回去,直刺他胸口。适在此时,背后三剑也直指背心,中年男子一心救主,一转身,三个白衣人刺向身前的长剑,变成刺向他的背部。

眼中年男子就要死在四人围攻之下,四人忍不住狞笑,嗤嗤之声不绝,四人手中长剑剧震,拿捏不住,一齐掉在地上。

四人吃了一惊,一齐回身,喝道:“谁?”眼前一只白额吊睛虎,虎虎生威,背上骑了一个少年,嬉皮笑脸,振振有词,道:“你老爹的祖父的曾祖父。”四人心道:“我老爹的祖父的曾祖父,那是谁?”一笔账还未算完,少年道:“老子说是谁,原来是淮南八只老乌龟不成才的弟子。八只老乌龟不争气,教出来的徒弟也没出息,只知道以多为胜。”四人心中更惊,心道:“他是谁?怎么一口叫出我们师承?他为什么骂师父是老乌龟?”喝道:“臭小子,你是谁?”

这少年自然是任是非了。中年男子一心护主,甚是忠心,他大起好感,一边拍虎前冲,一边运起天机指力,弹了出去,打掉四人长剑,救了中年男子一命。白衣人用的笑指天南,浪子回头,淮南八公在药苑用过,任是非一眼就出四人是淮南八公的弟子,才一口道破他们师承。

任是非道:“臭小子骂谁?”左边白衣人道:“臭小子骂你?”话一出口,立知上当,怒喝一声,道:“臭小子找死。”中年美妇听任是非说话甚是有趣,卟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美艳不可方物,嫣然一笑,当真一笑百媚生,四个白衣人得痴了,浑忘了任是非还在眼前。

任是非未想到竟然逗得美人一笑,这一笑,如沐春风,精神一振,嬉笑道:“你们四个臭小子找死。”四个白衣人这才如梦初醒,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美人一笑,言来已不如刚才那么凶。任是非道:“我姓爷,名爷。”四人齐道:“你姓叶,名叶,那是叶叶了。”任是非摸摸下把,点点头道:“嗯,乖孙子,再叫一声爷爷,爷爷必定有赏。”四人明白,又上了任是非的恶当,心中大怒,恨不得把任是非给杀了。

右边白衣人心道:“这小子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够叫破我们的师承,还是问清楚了再说。”道:“是你打落我们的剑?”任是非道:“不是。”白衣人心道:“谅你也没这道行。”道:“那是谁?”向四周望望,没发现有人。他知道打落长剑之人,武功甚高,心存畏惧,才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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