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了人暗中跟着陈公公,并且,在陈公公入住傅家时,他派去的人,在傅家房顶上高来高去的。
傅家是挺大的,却也没有大到让阿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她被找到了,陈公公亲自逮人,傅家无话可说。
阿临不得不跟随陈公公返京。
继续回去当她的抚远侯夫人。
傅家内部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作,甚至不惜想出让阿临假死的办法,只要阿临死了,她不就再是抚远侯夫人,皇上下的旨,他们也可以不接,毕竟,这世上再也没有傅清临此人。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除非他们直接杀了陈公公灭口,顺道把与陈公公一道来的人全都灭了口,如此一来,傅家只要否认陈公公来过傅家,一切都可推脱。
怪就怪傅家人不够狠,心思不够歹毒,这种事做不出来。
万一被朝廷发现,抑或是被有心人逮到机会大动干戈,那这一回,傅家就不知道会被流放到哪里去了!
阿临不想家人为她冒这么大一个险,不值。
既然被陈公公发现,跟着他回公孙家,回也就回了,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无需担忧。
临行之前,傅家女眷个个眼眶红通,泪眼汪汪的,她才回家没久久,便要面临被分离的痛苦。
塞北与京城,何止千里,一年能见上一回已是不错。
外嫁的女儿,多半是不常回家的,一辈子能回三五次娘家,也算是不错,古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遑论是那么远的。
“阿临,你是我的女儿,就算再回到抚远侯府,我出不准你再委屈自己,公孙笑若是敢不善待于你,傅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傅三娘岂容自己的女儿再受罪。
“阿临,你娘说得没错,别委屈自己,若是公孙家呆不下去,记得回家。”傅三爷直叹,是他愧对女儿啊。
众家兄姐亦是不容她再委屈自己,眼下,京城里也有了傅家的商行,虽未以傅家之名示人,可终归是傅家的产业,只要阿临到商行说上一声,傅家立刻派人把她接回。
“爹娘放心,各位叔伯兄姐都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回到公孙家,我也依旧是抚远侯的正妻,其他几房的小妾侍还是得以我为尊,我也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依依不舍的告别家人,泪未干,一路上沉默,陈公公几番欲言又止,阿临权当没有瞧着。
马车一路前行,从塞北到京城,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她又得在路上呆上一个月。
前不久,她才跟程默一路的赶回塞北,这段时日,她跟赶路倒是结了个不解之缘。
行了半月有余,阿临还真是一直沉默不言,陈公公都有些受不住了。
“公孙夫人,这赶路也是闷得慌,要是夫人嫌无聊,咱家命人在下一个城镇停上两日,让夫人四处走走解解闷如何?”陈公公体贴的道。
阿临看了他一眼,摇头。
陈公公也只是个传旨的人,为难他不必要,无辜的人很可怜。
“有劳陈公公费心,既然是皇上下的旨,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好让陈公公能尽快复旨。”
陈公公连连点头应是,“还是公孙夫人体谅人,咱家先谢过。”
陈公公看在公孙笑的情面上,一路上对她也是照顾有加,该吃的,该用的,都备得妥妥的,不曾委屈过她。
若是不想接下来必须面对怎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倒是不难过。
公孙家啊——
公孙笑啊——
多年不曾再想起他,当年被大神教新教主带走,那段痛苦的时日,她曾天天想起他,想起他的不放手,心里存着期望,盼着有一天,双眼一睁,看到的是他,他会出现,把她救出来。
可惜——
这样的愿望,一天不曾实现,便一日抱着满怀的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样的心情,她受不住,所以,在第三年她已经绝了这样的期望,之后,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不提起他,她已经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现在,她又要回到他的身边,继续去当他的妻子。
唉!
她的人生未必太丰富多彩了些,她有时想着,若是当年神无极没有失踪,她也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以神无极的为人,她的日子就算不太好过,也不会像过去六年一样过得痛苦。
“夫人,侯爷可是真真的想极了夫人,才会在夫人返回傅家第一时间便命人前去迎接,夫人怎不在第一时间回抚远侯府去?”陈公公也是满腹的疑问,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回也是先回夫家再回娘家,公孙夫人怎会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