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泽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良久不言不动,仍旧毫无形象的趴在餐桌上,桌肚底下的长腿有节奏的左右摇摆,乌黑亮泽的长发柔顺的垂在一侧。
终于,楚寻等的不耐烦,打了一声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声轻笑,楚寻因为“哈欠”泪眼朦胧,模糊中似看到几步开外正站着一人,遂赶紧擦了擦眼睛。
“咦?怎么是你,不是经语约的我吗?难道我又记错了……”楚寻懊恼不已。
高以泽“嗯”了一声也不辩解,径自坐到圆桌的一侧,不远不近,与她中间隔了两个座位。
楚寻也随着他重新坐好,撑了半边脑袋看他,高以泽也回望她。
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同样是看,但眸中的感情却天差地别。
就在楚寻觉得莫名其妙,正要发难之时,房门被轻敲了下。
“进来。”高以泽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房门被推开,服务员鱼贯而入,片刻功夫,各种美食摆了满满一桌。
楚寻吃惊不已,“原来你迟到是到后堂点菜去了啊。”
高以泽否认道:“不是。”其实他岂止是没迟到,甚至比楚寻还早到了半个小时。不过在看到楚寻过来的时候,他也不知哪根经抽了,竟躲了起来,后来他想吧,既然躲都躲了,那就等到她走了再出来吧。
可时间是如此的难熬,刚巧服务员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干脆去了点菜区将菜给点了。
“不是你,那是经语?”楚寻一扫菜色,欢喜道:“都是我爱吃的,经语真了解我。”
“你喜欢就好,”高以泽随口应了句。
楚寻抽出筷子,抬眼瞅他,“你怎么过来了,经语呢?”
“哦,她晚上临时有事,就让我过来跟你说声抱歉。”高以泽扯了个慌。
“什么事啊,连手机都关了。”楚寻自言自语了句,不过满桌的菜色,让她心情大好。
一顿饭吃完,楚寻没再说话,高以泽也不会没话找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践行宴。
临走时,高以泽提出要送她,楚寻拜了拜手,说自己打车直接去机场。高以泽没强求,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句,“一路顺风。”
高以泽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停车场,自嘲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楚寻的照片,这次终是狠了狠心,点了删除键。
删除后,心里并没有预想的轻松感,反而升腾起了寥寥的空虚之感。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忘不了的人,单看你愿不愿意忘记,高以泽这么告诉自己。而后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车子经过酒店的大门往前开了有一百多米,他随意一瞄,看到楚寻正站在路边拦车。
想来酒店门口拦车的人太多,她没拦到车吧。
高以泽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看去,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不过那人穿着斗篷,这样的热天居然还打扮成这样。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高以泽正觉得奇怪。突见那人伸出胳膊猛的朝楚寻的后背推去……
紧接着便是汽车急刹和猛烈撞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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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泽是满身是血的抱着楚寻冲进医院的。
后来楚寻被送到了手术室,在医护人员几次三番的提醒下,他才跟着他们去了治疗室处理伤口。
因为惊吓过度,他也出了车祸,虽然车祸不大,可也受了伤。
不一会,警察来了,不一会他的助理和私人律师来了,不一会达令刘也来了……
高以泽浑浑噩噩的看着人来人往。
而手术室内的医生们也快疯了,病人送进来时明明看上去都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可待他们输了氧,做好了心电监护,屏幕上的显示,生命体征竟趋于平稳了。以至于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连换了三台心电监护。
而病人一身的鲜血,待医生剪开她的衣服,探查伤口时,用生理盐水擦过的地方,全都是一片光滑,半点伤口都没有。
后来又搬来了各种大型仪器,可上面的显示无论是骨头还是脏器,也都全部都是好的。
医生们面面相觑,思来想去,断定是还有其他伤员,一定是其他人的血溅到了她的身上。
各科的主任因为高以泽联系了院长全都齐聚一堂,准备大干一场,抢救生命,可最后全都是穿着手术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原本预料中争分夺秒的手术最后在大家探讨科学未解之谜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