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说着,将一个花梨木的匣子递了过来。
傅卿和也不推辞,顺手接了过来,匣子轻飘飘的,估计是银票。
如此,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关于郑姨奶奶的病情,她有心叮嘱驸马几句,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这公主府驸马并不当家,叮嘱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回到棉花胡同,傅卿和将今天出诊不顺利的事情说给傅太夫人听,本以为老太太会义愤填膺,没想到老太太听了只悠悠地叹了一句:“当年隆庆大公主仗着太后之势,逼得史驸马抛妻弃子,虽然婚后这位史驸马对隆庆大公主很好,两人锦瑟和鸣,恩爱非常,可多年来隆庆大公主一直无所出,看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她抢了人家的因缘,就绝了自己的子嗣。”
傅卿和听了微微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看史驸马对公主那么好,傅卿和还以为是史驸马为了攀附荣华而弃糟糠尚公主的,现在看来绝非如此。
是了,镇国公府一门显贵,驸马根本不用通过尚主来巩固家族势力,驸马当年还是探花郎,本来可以仕途步步高升,如今尚了公主,最高只能做到四品,还要看公主的脸色度日。
不过隆庆大公主倒是真心爱慕史驸马的,对郑姨奶奶也十分恭敬,这一点应该弥补了驸马的遗憾吧。
傅卿和将驸马给的花梨木匣子打开,见里面果然放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不由就笑了,别说是白跑一趟,就是自己真的给郑姨奶奶的病治好了,这些诊费也绰绰有余了,这钱恐怕是赔罪的意思吧。
史驸马好大的手笔。
傅太夫人却觉得理所当然:“你是傅家的千金小姐,给皇后都治过病的,再说了,是他上门来求得你,人去了,又不让治,他理亏,自然要多付钱来赔礼了。”
说着,她笑眯眯道:“要是能多遇到几个像史驸马这样的人就好了,这样不出一年,你的嫁妆就不用愁了。”
傅卿和听了就笑:“是啊,我也想多遇到几个这样的人呢。”
傅太夫人心情很好,道:“既然如此,以后出诊的钱你都自己拿着,再加上之前分家的那些钱,如今你可是富家翁了。”
分家的那些钱是傅家的钱,傅卿和心里根本没有把那些钱财当做自己的东西,就算以后她成亲了,她也不会把那些钱带到夫家去的,那笔钱,她有其他的打算。
只不过眼下老太太这么说了,她也没有辩解,只笑着插诨打科一番。
第二天早上,傅卿和陪着傅太夫人用过早饭之后,就陪着傅太夫人在院子里散步。
杜妈妈,拿了一张帖子过来。
“老太太,有人投了拜帖。”
傅太夫人是女眷,来往的夫人里面也常有投拜帖的,傅太夫人最近日子很是无聊,就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她说着,从杜妈妈手中将帖子接了过来,只见那名帖上写着: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卫昭。
傅卿和也看到了,想起自己跟卫昭打的几次交道,她不由替卫昭觉得高兴。
原来他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使,虽然风头很盛,但总逃不掉“皇帝鹰犬”这样的称号,而且京城里面很多官员对于锦衣卫是又惧又恨,因为职权的特殊性,锦衣卫的人可是说是孤立的,不管他们走到什么地方,其他官员都不敢与他们深交,他们也不会跟官员深交,这让锦衣卫的人鲜少有朋友故旧。
如今他做了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官职由从四品升至正四品不说,还摆脱了锦衣卫那个名头,傅卿和觉得这样很好,离开锦衣卫他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怪不得昨天他那么高兴呢,原来是升官了啊。
傅卿和想到卫昭笑起来如春风一般和煦的样子,更加觉得他离开锦衣卫是明智之举。
傅太夫人见了名帖也暗暗吃惊,没有想到这卫昭居然升得这么快,这才几年,他就做了正四品,这升迁的速度也太快了,简直比功勋世家的子弟还要快。
之前在武定侯府她被软禁,是卫昭出手帮忙她才能重获自由,这件事情她一直记着,但当时卫昭还在锦衣卫任职,她就是要感谢他也必须要避嫌,否则落下一个拉拢锦衣卫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因一直没有恰当的机会,这件事情就一直搁置了起来。
没有想到他如今离开了锦衣卫,还升职了。
傅太夫人就觉得这个叫卫昭的年轻人,实在是不简单。
此人可交!
心里这样评估一番之后,傅太夫人就问杜妈妈:“投帖的人是谁,可走了?投贴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