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去搬一张,”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歉意,她指着讲台上那男生:“你跟她一块去总务处,要张新桌子。”
王曼更觉得自己做对了,连班主任都不敢惹沈欣,刚她如果再继续追究下去,指不定会被扣个“开学第一天扰乱课堂秩序”的大帽子,档案上记个小过。
走出教室她歉意地对高个瘦男同学笑笑:“不好意思,好像我害你吃瓜落。”
十六岁的王曼貌美如花,正是下到三岁上到八十岁全年龄阶段男人最为喜欢的状态。尤其她性格还这么好,自己受委屈都为别人着想,跟来这位男同学不心软都难。
“没事,沈欣本来也不怎么喜欢我。”
这话……很有问题啊,如果正常同学关系,应该说“我跟沈欣本来就不怎么近”,双方放在平等位置。但他却表达出两层意思:首先,沈欣喜不喜欢谁很重要;其次,被沈欣翻牌子是件无限荣耀的事。
从沈欣颇为匪气的推攘,到班主任的隐晦退避,再到这位男同学话里不经意透露出的意思,简单几笔间,一个黑社会大姐大的形象呼之欲出。
再看那栋教学楼,她越发觉得这学校像个黑洞。赶紧熬完这一上午,回家商量对策去。
“大家都不欢迎我,我比你还要惨。所以开心点,等会我搬桌子,你只拿个凳子进去,沈欣看到了肯定会喜欢你。”
这是必然,男生脸涨红,他真的好没出息。
王曼没再理他,而是径直走进总务处,甜甜地笑着问老师要一套桌椅板凳。她长得美又有礼貌,三言两语总务老师不自觉走到最后,特批她一套崭新的课桌。
“老师您真是太好了。”
走上前王曼伸开双臂,轻松地抱起课桌,然后朝跟来的男生呶嘴:“快点,我一个人可拿不起凳子。”
看着那阳光灿烂的笑容,男生鼻子突然有点酸。王曼都被这样排挤,还能笑着完成所有事,而他却被一支连子弹都没装的空枪吓破胆子。
总务老师看不下去,鄙视地瞅向男生:“你一个小姑娘搬什么桌子,让他来。”
“谢谢老师,我新转学来所以却桌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帮我拿个凳子已经很好了。”
王曼越解释,男生越是羞愧,走上前他接过桌子:“还是我来就行。”
拿着凳子两人出了总务处,慢悠悠地往回走,经过无人的花坛边,男生停下来,嘴唇阖动:“王曼?”
“对,我是王曼,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换过来?我力气很大,搬桌子没关系。”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叫郝仁。听说你学习很好,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是早点转学吧,转到没有沈欣的学校。”
有意思,王曼放下凳子坐在上面,无辜地眨眼:“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老师都害怕。”
郝仁瞪眼,她真的好聪明,出去十分钟打听清楚沈欣所有布置,刚一个照面连老师的害怕都看出来了。
漂亮聪明人又好,如果没有沈欣从中作梗,全年级,不,全校的男生应该都不会讨厌她。
“告诉我好不好?我会为你保密。”
“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这事告诉你也没用。”郝仁眼中全是可惜:“沈欣男朋友是仁义帮的东哥,东哥手下兄弟不少,昨天同学聚会他就在隔壁,中间来一趟,带几支枪走个过场。”
还真是大姐大,不过东哥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
“沈欣好像很讨厌你,大概一个月前她就放话,今年高一会从邹县来个新生。年级里谁敢搭理你,就是跟她作对。昨天她带着表妹和另一个叫赵大伟的男生过去,说了点事,那个你应该知道了。”
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楚,原来是大哥的女人。俗话说得好,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永远站立着一排男人。
沈欣够聪明,最起码不像沈木子直接扔冰碴那般无脑,或者李晶晶泼硫酸那般张狂,她懂得借势,而且还会做面子。最起码刚才在教室里,她的表现还是让人挑不出大错。
真够棘手,还好她开学前预习完高中头一个月的课本,可以不用听课安心地解决这事。要是一个月解决不了,她也就可以转学。最最不济她还可以回邹县实验中学,那里的老师同学都很欢迎她。
退路她有,所以现在可以放手一搏。
“那你告诉我,不就是跟她作对?”
“我……”
郝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是有些不自在,可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为泄密可能遭到沈欣报复而后悔,还是为不分青红皂白跟着疏离王曼而难过。
“放心我不会卖你,桌子我来搬,你帮我拿着凳子。”
轻松地搬起桌子,王曼一步步往前走。扭头望着边上蘑菇的郝仁,这个瘦高男生虽然有点胆小,但却是班上第一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
“郝仁,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