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地说一下你们对我的误解。”
王曼依旧是满脸平静,前天她刚经历过来自周春娟,比现在还要大的诋毁。成人的世界远比高中生复杂,虽然还是略心塞,但这点小事还不到让她变脸的程度。
她知道了!
全班同学好奇又理解,王曼那好几大宗罪的确疑点重重。别的不说,上初一时她不过是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小姑娘,无权无势无钱的三无产品,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本事,无缘无故害沈木子进劳教所。
但是他们不敢不卖沈欣面子,所以王曼注定做无用功。
沈欣则是惊讶,王曼能耐倒是不小,出去没十分钟就搞清楚内幕。但要是她想说就说,她面子往哪搁。
环胸她笑道:“我们对你没有误解,不过是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很忙,而且跟你还不熟,可能是你想太多。”
说完她扭头,对着后面那一排男生说道:“别聊天了,还不赶紧分书,等下还得领校服。”
俩最高的男生站起来抱书,眼见所有人要再次陷入忙碌,彻底实现“大家很忙跟你不熟所以没空搭理你”的局面。
“你就是在针对我!”
王曼突然拔高声音:“刚才你说话前,先摇头再点头,在行为学上这是典型的说谎特征。还有你刚才说的‘我们对你没有误解’,而不是‘我’,潜意识里你在代表大家。因为某种理由,你说服他们跟你站在一边,然后由你发号施令。”
感谢智力竞赛,她填鸭式背了很多杂乱无章的小知识点。然后晚上进空间种田时,元宝会在她耳边复读,一个暑假下来这些知识已经很熟。
所以她可以扯行为学和心理学这俩在大家看来高深莫测,但又无比科学的大旗。
“切。”
沈欣嗤笑,绕过课桌探下她的脑门:“没发烧啊。”
“那你敢不敢打赌,要是你背后说我坏话,冬天的时候就被沈木子从屋檐下掰冰凌,直接往脑门上扔;出门被沈晶晶泼硫酸;然后被变态污蔑师生恋!你敢不敢?”
搬课本的俩人愣在讲台上,下面座位上雅雀无声,原来这就是事实真相。
她也太倒霉点吧,这三件只存在于新闻和传言中的事,竟然都发生在她一人身上?
“我凭什么跟你打赌?”
沈欣站起来,双手扶在桌上:“都杵在那干嘛?紧凑点,不然咱们也是晚放学。”
王曼皱眉,太不对了。
所有人反应都不对,高中生正是热血和开始形成辨认是非能力的年龄,他们的反应不该如此淡定。
或者说,压抑着激动强行淡定。
而沈欣自始至终的做派,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带着一丝匪气?
但是高中女生身上带匪气?一定是她的幻觉。
“赌不赌我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你自己清楚。”
沈欣翻个白眼:“开学事很多,我没功夫在这跟你墨迹,闪边。”
边说着沈欣边很豪气地推她下,王曼眯眼,刚才她推那一手跟吴宇很像。就是这样,她之所以判定是匪气,就因为沈欣跟吴宇在台球厅时透露出的气质很像。
那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全班人敢怒不敢言。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心中那点公义算什么。文天祥做到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但上下五千年文天祥只有那一个,贪生怕死趋利避害才是正常人的本能。
所以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同学间争端,而是上升到社会上最为灰暗的地带。
还是先忍忍,回家找父亲和虞阿姨。
瞬间王曼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她就转学,市里不止实验中学这一所好学校,育才中学和市一中也不错。
而且凭着她的脑子,不管念哪所学校,往后都能考上大学。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处理这件事。
握拳又松开,她刚想走出教室,就见到所有人安静下来,刚分班时的中年妇女站在教室门口,这是她新班级的班主任。
“老师,班里少一张桌子。”
王曼礼貌地打着报告,多余什么都没说。中年老师看她眼,眼睛却透过她看向后面站着的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