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克酒吧里,一群人疯狂的扭动着身体,随着电子乐的节拍夸张的摆动着手臂,几个黑人嘻哈打扮,脸上和手臂都用荧光粉涂着夸张的图案和字符,舞池里热浪翻滚,强烈的音乐能掀翻整个太阳系。
花翩然拖着酒瓶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侧脸微醺。
翻转的灯光打在周围人脸上身上,光怪陆离群魔乱舞的感觉让花翩然感觉很嗨,仿佛心脏全部打开,好舒畅的感觉。
“onemore!”花翩然拍出一张大面额放在吧台上,水吧小哥迅速递上一杯伏特加,眼前这个亚洲脸的姑娘酒量真不赖,已经连着好几杯了,还能在这里坐着,也算是条“硬汉子”了。
不远处一个同样亚洲脸的男子盯着这里看了一阵,起身推开身边百般献媚的女人,径直走到花翩然的身边,扶着花翩然的肩头,顺势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扶着她的腰,咧咧切切的歪扭着走出马克。留下行李包上的鬼脸嘟嘟面无表情的看着舞池里的一切。
“唔……你干嘛……”
花翩然摇晃着站立不稳,扶着墙一阵眩晕,想吐……
胡乱抓扯着似乎是一个男人的领带,啪!一个巴掌把花翩然扇的眼冒金星,晕的更加厉害。花翩然只觉得被人用力按着头靠在墙上,冰冷的墙面似乎要吸干她体内所有的温度。亚裔男子粗鲁的伸出舌头将头埋在花翩然的脖颈,好似几百只狗毛茸茸的舔舐脖颈胸口……
花翩然想要挥拳拨打开这些,手臂被重重的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唔……哇……
喉头一阵翻涌,花翩然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冲口就将胃里翻腾的一切汹涌而出。喷洒的那些舔舐她的狗头措不及的闪开。
“啪……啪……头脸不知被扇打几多次,直到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
刺骨的冰冷,吞噬着体内的暖流,不停的倾泻而出。
冷……冷……
花翩然想要裹紧自己,让暖留住,让身体不要冷,让心不要冷,想要的太多,可怎么可能?脑中的记忆残存的碎片足以将她淹没,满满的聂祺峰,全部的聂祺峰,花翩然没有了自己,没有了别的残留,逃,能逃开吗?
……
雪白的床单上,花翩然仍在沉沉的睡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将硕大的床压出一个小窝,眼窝处深陷下去,本来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显得干瘦惨白。
脸颊上旧伤未愈又添新痕,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明显还是能看到随处可见的肿胀青紫,聂祺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原本狡黠的狐狸眸子此刻灰白的露出一丝凄凉,嘴唇泛着黑紫,显是多日没有合眼好好休息,原本健硕的身体露出了颓废之态。
古医生已经来过四次了,花翩然体内的冰毒成分已经基本释放了,一直昏睡的原因连医生都没办法解释。马克酒吧是l市有名的溜冰场,来玩的大多都是“冰族”,花翩然连喝了几杯伏特加都是兑了料的。
原来艾伦得知花翩然出走后,爱丽丝马上联合l市警力,迅速地毯式搜罗,终于在马克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找到已经冻成一团的花翩然,如果不是浑身被呕吐的秽物包裹着,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古医生利用药物制剂暂时控制住了花翩然体内的毒素,但是昏睡中的花翩然却几次高烧不退,甚至一度烧到42度。
聂祺峰日夜守护着花翩然,不让任何人碰她,即使已经困的走路打晃都决不让翩然离开他的视线。终于,花翩然恢复了平稳的呼吸,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她已经昏睡十几天了,连医生都查不出她一直不醒的原因。
聂祺峰无数次在心底暗叫:神灵、佛祖、菩萨、天主,不论什么神明都好,请你救救她,只要她没事,只要她醒来我决不再逼她,我放手……
但是神明大多只相信人类自己的力量,看着这一切只是袖手等待着并不帮忙。
终于,聂祺峰熬不住,走在走廊内一头栽倒。
走廊这头花翩然昏睡不醒人事不知,走廊那头聂祺峰神志不清毫无知觉。
……
病房的窗台上有一盆绿植,艾伦和爱丽丝隔几天来看花翩然时都会给花浇浇水,护士说这绿植是可以开花的,可惜谁都不知道开花什么样子,谁都没有见过开出的是什么花。
那一天,花翩然清楚的记得听到了花茎舒张的声音,轻薄的叶子打开,拔出花蕾、迅速的着急似地吐出蕊,那一日,和煦暖阳照耀着,很好。
本書源自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