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铮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以免啊莫娜伤感,转移话题说道:“姑娘在这里还习惯吧?”
啊莫娜双眼一红,杏眼泪光闪闪,楚楚可怜地说道:“啊莫娜不敢欺瞒将军。昨日小女子还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哪知今日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军营。一日之隔却恍如隔世。小女子如何释怀?如何习惯?”说着泪眼朦胧。
陆子铮闻听这话,再看啊莫娜哭泣,深感其身世的可怜,星目也湿润了,轻轻地说道:“我军十日之后将北上浙江剿倭,姑娘不知以后作何打算啊?”
啊莫娜一听戚家军十日后将北上浙江,怔了一下,但马上一副悲切的样子地说道:“新受灭门惨祸,我一小女子实在不知道如何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只怕将军白救了小女子了,或许,昨夜让小女子葬身火海追随家人而去更好,以免以后悬命于草芥,葬身于虎狼之口。”
陆子铮听得心里的热血澎湃,赶紧说道:“姑娘切不可有此念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陆某不才,愿为姑娘提供一栖身之所,在这里没人会伤害姑娘。直到姑娘有更好去处为止。”
啊莫娜止住哭泣,仰面看着陆子铮,只见她泪眼蒙蒙,艳丽的脸上泪痕婆娑如雨打海棠,看的陆子铮心神摇曳。
啊莫娜双目春光流转,盯住陆子铮说道:“将军此言当真?”
陆子铮斩钉截铁地回道:“君子无戏言!”
啊莫娜两颊绯红,更添一分娇艳,怯生生地问道:“将军可愿意照顾啊莫娜?”
陆子铮怔了怔,迟疑了片刻说道:“愿意。”
啊莫娜破涕为笑,娇声说道:“啊莫娜以后就是将军的人了。”说完脉脉含情地看着陆子铮,朱唇微启,慢慢凑近。
陆子铮呆呆地看着这张貌美如花的脸庞,好像被勾了魂一样,注视着那火热的红唇越来越近,像有一股力量推着他慢慢地向前靠近,直到他把双手搭在啊莫娜的肩上,嘴唇也缓缓地,不可抗拒地贴向啊莫娜的朱唇。
在两人嘴唇接触的那一瞬间,陆子铮如梦惊醒,推开啊莫娜后低头不敢看她,拱手说道:“姑娘恕罪!姑娘新遭不幸,子铮却趁人之危,实在为人不齿,万请姑娘恕罪!子铮既然答应姑娘就不会反悔,请姑娘在这里安心休憩。子铮还要去练兵,子铮还会来看望姑娘的。”说道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陆子铮匆匆离去的背影,化名“啊莫娜”的柳蚕抿嘴偷笑。柳蚕自小就被黒鹫收养练习媚术,长到十四岁时就开始凭借着自身的姿色在战乱的日本国为主家刺探情报,频频得手。在她看来天下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在看到她的美色后那些虚伪的面具就摘了下来,变成了只顾发泄xing欲的野兽。可是这个异国男子的举动却让她感到意外,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呆了片刻,回想起陆子铮说的戚家军十日后将要北上浙江的这个重要信息,便琢磨着如何将这信息送出去,于是决定先到军营四处走走熟悉环境后夜里再设法潜出去找接应人传报信息。
陆子铮走出啊莫娜(柳蚕)的帐篷后心绪纷乱成了一团麻。
陆子铮出生书香世家,自小胸怀大志,眼见倭寇暴行后义愤填膺,决定弃笔从戎,在十六岁那年他不顾双亲劝阻依然到武当山拜师学艺。三年后陆子铮学成归来又拒绝了家人为其婚事的张罗,并说下不扫平倭寇决不娶亲的狠话。其父陆于海见他执意如此,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陆子铮很快就投入到戚继光的麾下,因为他的战功卓越而且智略过人,很快就被委以重任成为了戚家军的右军统领,挂参军衔。这几年了陆子铮随军南征北战,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而与啊莫娜的邂逅却让他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悸动,那感觉就像阳春三月埋在地下的竹笋钻出地底沐浴在阳光里一般。
陆子铮在战场上刀里来箭里去,数度面对生死存亡之际仍然镇静自若,而今,他却在一个女子面前搞到方寸大乱,心神不宁。陆子铮狠狠地摇摇头让自己燥乱的情绪,走进本部军营,令右军全员集合准备操练。在往常,陆子铮颇为严苛,常常在队列里指导士卒的操练,今天他却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地操练完兵嘱咐完校尉多看紧军士后便回帐中休息。
躺在床上的陆子铮回想与啊莫娜的那一幕,耳根仍然燥热,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陆子铮啊陆子铮,你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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