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戚继光大本营升帐,诸位将军除了沈在全齐集在帐中。虞景川与陆子铮向戚继光禀告昨日所发生的事,众人无不万分惊讶,顿时窃声四起。
坐在上首帅椅上的戚继光用手捻着八字胡须,慢慢地在回味两人的禀报,半晌开口说道:“两位将军昨夜有惊无险,本帅甚感宽慰。另外,沈将军无大碍吧?”
陆子铮拱手回答:“禀元帅,沈将军受的都是皮肉伤,应无大碍。”
戚继光轻轻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说道:“与你等相战的那个黑衣男子,确曾说他是来自蔡丕岭的倭寇手下?”
虞景川拱手答道:“禀元帅,未将听得真确,他说他是来自东洋日本的甲贺忍者早暮侍小次郎,头目是黒鹫弹正,现在在蔡丕岭倭酋二木俊男处客居。”
陆子铮也拱手道:“未将可以证实虞将军所说的话,当时那个黑衣男子确实是这样说的。”
戚继光面露忧色,沉重地说道:“这些日本忍者个个身怀异术,已非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围,来日定是我军心腹之患。”
众人哗声一片,议论纷纷。
站在戚继光右侧的郭近儒示意众人安静后悠悠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如今最需要做的是了解这些东洋忍者的底细。那个叫早暮侍小次郎的黑衣男子所用的邪术应该和我中原地带的道士所用的请神拘鬼术大同小异。但凡这类法术必然有不少弱点。其中最为要紧的就是受阴阳之气限制,阳气重时就弱,反之阴气重时就强。另外这些拘唤出来的鬼神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且大都受作法者的精神意念控制。与这等邪术的人对战,最好的策略就是直接杀死作法者,那样其所拘唤出来的鬼神也会消失返回灵界。根据两位将军的回报,那早暮侍小次郎在整个打斗过程中并没有参战,如此可以推测他或许不擅长肢体搏斗或需以精神意念控制式鬼无暇参战。下次你等若是再与之交战,设法直取他本人,不宜与式鬼缠斗。”
众人心稍安,对郭近儒的才识大为佩服,尤其是虞景川和陆子铮,心里对早暮侍小次郎的忌讳大为减少,信心倍增。
戚继光满意地笑道:“郭先生不愧为我军军师,运筹帷幄,才识无人能及。”
郭近儒拱手回道:“元帅过奖,老生愧不敢当。”
戚继光微笑道:“先生过谦了,有了先生这样的鸿儒相助,即使对方三头六臂,我军又何惧之有?”续而又转头面向众人说道:“如今此地倭寇既然被击溃,我军修整后北上浙江剿倭。各位将军请稍后回各营秣马厉兵,十日后我军继续北上剿倭。今天议事到此为止,请各位回营吧。”
众将领命各自回营,而陆子铮则前往啊莫娜(柳蚕)的帐篷走去。原来他担心她刚遇到劫难又孤身一人在陌生军营会心绪波燥,所以特意前去安抚。
等陆子铮到了啊莫娜帐前见到她时,不由得呆怔当场。昨夜啊莫娜满脸尘灰,几乎是看不清面容,如今的她经过漱洗后换上一件粉色素衣,出落落地亭亭玉立,俨然换了个人。只见她云鬓高挽双眉流光粉黛,杏眼秋波盈盈脉脉含情,见了陆子铮朱唇轻启柔声掬身行礼道:“啊莫娜谢谢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终生难忘将军大恩大德。”
陆子铮回过神来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咳了一声尴尬地拱手说道:“姑娘言重了。身为军人保家卫国,守护百姓是我等的天职。倒是陆某未能救姑娘家人及姑娘乡人,心里甚感愧疚。”
啊莫娜眼里划过一道光芒,转瞬即逝,片刻说道:“将军不必自责,生死由命,将军的恩情啊莫娜不敢忘。”
陆子铮说道:“额对了,昨夜子铮救人心切,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谅解。”
啊莫娜回道:“啊莫娜感谢将军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