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话题于他来说很陌生,因为做为帝王,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而宠爱着谁,冷落着谁,不必考虑对方的感受。但是今天,苏谨那淡然转过头去的情景,使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无法撑控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还公然红杏出墙!
孤男寡女,共同出海,用脚指头想也会发生什么事了。
萧鸾静静地站了片刻,才淡声道:“柴凤,朕要出海!”
“是!”柴凤总是无条件服从萧鸾。
听闻消息的何流也匆匆地赶到了海边,这时候萧鸾已经准备登船,他算来得很及时。
“何流,两个舵手多久能够追上前面的船?”
“他们现在出海已经有两个时辰左右,如果不出意外,半天之内或许就能够追上。”
“不需要追上,只需远远的跟着即可。”
“微臣不明白,为什么?”
“是为了再建海堤。何大人,你以为靖王为什么要出海?之前的那个传闻,你还记得吗?”
何流微微沉吟,忽然眼睛瞪大,“皇上说的是虎丘岛?传说当年靖王就在这一片海域上,寻了个非常隐秘的虎丘岛,在那里屯了许多的金银财宝及兵器甚至是粮食,为的就是要……造反!现在他的眼睛刚刚恢复光明,就往阳泽而来,又往虎丘而去,难道这个传闻居然是真的!”
萧鸾冷笑,“如果是真的倒好了,这几年,国库空虚,实在已经拨不出银两再建大堤,朕原本的想法,也就是寻找这些银两,如果这次虎丘之行有所收获,那是最好。”
萧鸾甚至在想,恐怕虎丘之上的大部分银两,还是当时建造海堤时被玄宁贪污下来的,否则为什么新建的海堤会在短短三年,禁不住飓风,而一夕被毁呢!
“何大人,若果真如此,你需接应朕。”
“是……”
“等朕出发后,你们再派船,跟随其后。为了使玄宁不至于发现后面有追兵,你们最好与我们保持一天的距离。”
“是。”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萧鸾与柴凤二人上了船。也是因为飓风过后找不到大船,因此船与之前玄宁的船差不多大,只是比玄宁多了两个舵手而已。
海上的事儿不必多说,一前一后的两只船,各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萧鸾的伤没有完全好,多数时候是在仓里休息。他知道玄宁和贵妃离他不远,他想象着他们在做什么,想着想着就觉得心情郁闷。
柴凤看出了他的心思,劝道:“皇上,属下跟随贵妃娘娘不少日子,她看似不太按照常理遵守规矩,但是也没有特别出格之举,她……”
萧鸾打断他,“都和别人搭一条船了,这还不算出格之举?那到底怎么样才算出格之举?”
柴凤见他生气,只好不说什么了。萧鸾又觉得自己在臣子面前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有**份,当下也闭口不言。
而前面那条船上,苏谨和玄宁其实也很忙碌。
两人都为了辩别正确地点而费心。
苏谨总说不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反正就不是那时候落水的地方。玄宁只好再将船深入大海,也不知道飘荡了几天,忽然有一日中午,碧海蓝天,平静无波,苏谨在船头呆住了。那天,也是这样的阳光,这样的风,这样的海……
没错了,就是这里!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地颤抖着,听到玄宁问她,“小谨,怎么了?”
苏谨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我,找到了。玄宁,我可以,回去了!”她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却依旧掩饰不了绝决。她站起来,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贴在玄宁的胸膛前,“你知道吗?我在家乡的处境并不好。
我犯了罪,政府会叛我死罪,就好像你们这里秋后待斩的死囚一样。而我更是企图逃脱法律制裁的那种人。
这次,我回去后,就是逃犯,随时都会被人击毙。
不管你是不是萧逸,我都再也回不来,见不着你了。”
玄宁在听到她说找到了的时候,就已经僵住。他以为他可以萧洒地送她走,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那是自己骗自己。
“你舍不得我?那别走了,反正那里带给你的,都是伤心。就让我们在这里,重新开始。”
“在这里,能够重新开始吗?你娶了苏茉,而我嫁给了皇帝。就算我们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做,也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她想起在船离开海岸的时候,萧鸾追过来的模样,她确定萧鸾再见到她,一定会杀了她。
一个自尊高傲的帝王,是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入海,而丢下他的。
“况且,我还有未了的心愿,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并不知道我与弟弟所从事的职业,现在弟弟死了,我必须向他们有个交待……我对不起他们……”
玄宁笑得很平静,“如果是这样,那我随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