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马上嘘了声,“娘娘,您虽然是贵妃,可是也不能直呼各王爷的名讳,这可是大忌,显得很不尊重。”
苏谨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小月扶了一把。
“娘娘你没事吧?”
苏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微颤着,“你有没有听说,他要求赐婚的女方是谁?”
小月想了想,“这个倒没听到,奴婢去的时候,只听皇上说同意。”
“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可是娘娘,你的脸色很苍白啊,是不是刚才在花棚中着凉了?”
“不用管我,你们都去休息,快去休息!”
御秀宫在苏谨的要求下,很快就全部都熄灯了。
她焦急地等待着时间过去,等待着小月她们能够睡得很熟。终于仿佛是一切都寂静了,连燃起的烟火也都零零星星的,一切都陷入疲惫。
苏谨披了件厚斗篷,像个幽灵般从寝宫里走出,急急地往汰液池方向奔去。
那里依然如仙境般的美丽,可惜却来来去去地走了好走趟,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只得冒险往玄宁所住的地方,门虚掩着,她以为他在屋中,心蓦地放松下来,唤了声,“玄宁!”
屋中果然有人,然而等那人转过身来,两人都愣住了。
屋中人居然是萧鸾。
他正看着桌上的一篇字,发现来人是苏谨后,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刚才唤的是……玄宁?呵,听起来倒像是挺熟稔的,你们常常在他的房间里约会吗?这倒叫朕很是意外啊。”
说着,他踱步走到苏谨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可惜的很,他走的时候都没有通知你,可见你在他的心中并不重要。”
他的声音冷得能让人打颤了。
苏谨心中明白,他已经将此事界定为什么事了,肯定是古代女子最忌讳的通奸偷情之罪。这时候再解释什么他也不会信的,好吧,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她定了定神,反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朕只是来看看,我的这位守灵三年的兄弟,到底是如何在这里过着清苦的生活。”
“人都走了,你现在才来看,不嫌太晚了吗?”
“是啊,是有点儿晚,没想到他如此自苦。”
让苏谨意外的是,萧鸾并没有揪住她半夜三更跑到玄宁房间里的事情不放,反而神情落寞地谈起玄宁来。
他坐在玄宁的书桌前,抚摸着已经掉漆显得很斑驳的桌面,“你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苏谨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在见到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宫中有个眼睛瞎了的王爷。”
萧鸾狭长的凤目中,那点点的寞落更加明显,“民间百姓,只知道有个英俊异常的中山靖王,不知有个瞎了眼的中山靖王。这是因为,从前的他,根本就不瞎,是三年前,先帝去世当夜,他为了保住他母妃的命而以银针自毁双目。”
“什,什么?”
“其实,就算他毁了双目又如何?朕是不会信他的。”
他语气里的冷酷,又无法掩盖地涌了出来。
苏谨也不示弱,今夜之事,这个暴君不会放过她的,这时的男子最害怕的就是戴绿帽子,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呢?
左右是个死,她反而胆大起来,“是你逼他毁了自己的眼睛?”
萧鸾哈哈哈地长声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苏谨居然从这嘲讽的长笑中体味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苦涩,“是啊,他与他的母妃要谋反叛逆,取朕而代之。朕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他们输了,他用眼睛换他母妃的命,他的母妃最后却跳湖死了,所以他说他要在这湖边守灵三年。”
萧鸾看了眼桌上的字,“三年了,他的字比以前眼睛没瞎时写得更好,他不是守灵,他是在这里韬光养晦!可恶!”
他的手掌猛地拍下,这破旧的桌子可怜地破碎了。
苏谨被吓了一跳,颤声道:“或许,只是你的疑心太重了。”
萧鸾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一语双关地道:“是的,即是失去了朕的信任,再想博回朕的信任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他说完竟是萧洒地拧身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