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满脸笑意的望向周芷兰几人,目光在无情脸上略过,充满感激。
周芷兰亲自端着药汤走近,把碗送到了宁中则嘴边,脸色平和温婉,充满了体贴。宁中则端坐好身子,美滋滋喝着苦涩的汤药,眉眼间写满幸福。
云清郑重说道:“师伯千万别在耍性子了,身子要紧,我师父这几日急坏了,都没心思调理自己的伤势。”
语气中,带有轻微的责怪之意。
宁中则想起这几日对周芷兰的态度,心中汗颜,惭愧道:“是我不对,周师妹,我错了,大错特错,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心一横,脸一抹,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众人莞尔,相对哗然,谢婷婷更是乐的不能自已,扶着叶思斜倚在床榻边,笑的一塌糊涂。
周芷兰面露羞涩,收起药碗,转身低笑,也不答话,急急出了门。宁中则刚要下床去追,一群人眼睛不眨的注视他,面上一热,假装活动了一下四肢,收住自己即将迈出的脚步。
众人不约而同的叹气,仿佛约好了似的,云清笑容不减,轻言道:“师伯好好休养,我去帮师父疗伤。”
“快去,快去…等下…就说我,就说我……一会儿去看他。”宁中则吞吞吐吐的说完,一张老脸红成猪肝色。
云清笑着答应,转身出门。谢婷婷和叶思忍俊不禁,又不敢放肆大笑,强忍着笑意,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玩闹起来。
无情抽搐几下嘴角,躬神道:“既然师叔身体无大碍,弟子就不打扰了,告辞。”
叶思警觉起身,恋恋不舍道:“大师兄,你要走了吗?”
“嗯,我出来也有数日了,这次收获不少漓珠,想去坊事卖掉,换些丹药巩固修为。”无情答道,语气平淡中透着一丝疏离。
叶思征住,不知如何接口,兴高采烈的小脸顿时沉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宁中则笑了摇头:“不忙走,这次叶思能脱险多亏有你,这么大恩情,岂可不抱,怎么也要好好谢谢你。”
“都是同门,出手相救实属应当,师叔不必放在心上,小师妹谢过我了,无须再谢。”无情有行了一礼,告辞后,转身欲走。
叶思再也忍不住,紧走了两步,伸手拉住无情的衣襟,她个子太小,两人并列而立,尚不足他的腰肌,心中苦涩,眼底一片凄然。
忽见叶思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无情心颤了两下,心下一凛,收了情绪冷声道:“还有何事?”
“大师兄,你还会来看我吗?”叶思眼巴巴看着他。
“再会。”无情没回答她的话,淡淡说了两字,转身告辞出门。叶思手边一紧,迫不得己放手,愣愣对着门口发呆,人已经不见,还在默默神伤。
叶思不明白,为何两人之间仿佛盘庚着一座巍峨的高山,永远无法逾越,她越靠近,对方越疏远,似乎永不能相对。
难道他舍命救了自己,只是出自同门之谊?看他一脸冰寒生人勿进的表情,一颗心又开始茫然,别说这个身体这么小,就算如花似玉的年纪,他也不见得给自己一个好脸。
自己这番心意,刚刚萌芽,就要胎死腹中。
“思儿,别难过,无情自进门对任何人都是不假颜色,并不是针对你,他这次舍命救你,足见待你已十分真诚,各人各性,别纠结这个了。”
宁中则看出叶思的失落,出言安慰,心中也大感奇怪,为何无情越发冷漠,真是天性使然?一想到他舍命救回叶思的事实,又无比感叹,人与人之间还真是缘分匪浅,自己结丹中期的修为都无法抵抗水怪一招之力,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小辈竟然机缘巧合顺利把人救了出来。
看自己徒弟这个架势,似乎认定了他的恩情,一心想要报答。只是一团烈火遇到万年寒冰,只能不攻自破。
谢婷婷望望门外,又看看叶思,哼了一声:“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都欠他钱一样,拽什么拽!不就不小心救了叶思一命吗?弄的自己像个大爷一样,臭德行,叶思,咱谢也谢了,他既不领情,由他死去,理他呢!”
叶思意态疏懒,斜睨了一眼,道:“几日不见,你也学会尖酸刻薄了?”
“喂!”谢婷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悲愤道:“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看他对你那个态度,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倒好,不感激我,还倒打一耙,你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她不依不饶,连喊带指责。
叶思推开她,摸了摸鼻子,嘴角溢出浅笑,宁中则见两人甚欢,心中放宽,困意徒生,药效渐渐挥发。
两人还要打闹,忽见宁中则一脸倦意,似睡非睡的样子,赶紧噤声,叶思轻轻走近,为师父盖上被子。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