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阳送乔安回来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很是不放心，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乔安很显然不需要他的安慰，只好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就匆忙离开了。

那天晚上，乔安睡得很沉，那漫长的梦境里，都是唐兮雅的脸，她就站在她的梦境里，什么都不说，只是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乔安两个字从她的唇里蹦出来，每一次，乔安都觉得锥心的疼痛，，明明，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恬静的，可是，乔安就是觉得无比的悲伤。

半夜醒来的时候，她摸了摸脸，冰冷冰冷的，已经流了不知道多少的眼泪，沾湿了半边的枕巾，再也没有睡意，她干脆披了外衣起身，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前，脑海里都不敢去想唐兮雅的，一想起白天看见的场景，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那如同一个诅咒，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地缠绕不息。

烟雾吐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想起了唐兮雅，唐兮雅抽烟的时候，总爱半眯着眼睛，然后红唇之中，吐出一口的烟雾，烟雾缭绕之中，美艳明媚的女子，有一种颓废的美好。

乔安爱极了她的样子，美好得让人都觉得心疼。

已经深夜，从她站立的窗台望出去，那郊外的夜晚尤其冰冷，远处的群山在白茫茫的雾色之中若隐若现，路出那尖尖的顶端，葱葱郁郁的林色，似乎都能照亮那阴沉的天际。

记忆里，路南风总是喜欢在这样的地方住的，人声寂寥，一个人在这样的深夜里醒来，什么人和物都看不见，满天地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样的心境，尤其平静。

她终是理解路南风那样冰冷的心境从何而来，终年高处不胜寒，他很难没有这样的心情。

林顾城来的时候，乔安正好抽完第二根烟，正在找烟抽第三根的时候，门铃就在无边无际的寂静之中响起来了，乔安以为是路南风，下去开门的时候，看见门外站的，竟然是一身狼狈的林顾城。

男人站在玄关处，客厅里散发出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让乔安吓了一跳，不曾想，也不过一段时间不见，林顾城竟然能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满脸的胡渣，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沾染了许多的泥土，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白色的衬衫上都是泥垢，脏兮兮的，眼眶深陷，也不知道是躲在哪里，这样跑出来，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乔安，在这样的静谧的夜晚，很是吓人。

乔安只是开始的时候露出一点的哑然，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开着门自己转身进门，她知道，林顾城迟早会来找她，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里，会是在这个时候。

林顾城也跟着进来了，关上门后，看见乔安从厨房里短端出了茶，她还没来得及递给他，他已经率先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没有一点的停顿。

乔安看着他，显然是饥渴交加许久了，那么注重形象的男人，竟然能够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