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在地板上好久都没有动过，膝盖处被磨破，献血一直在流，夹在手指尖的烟烫到了手背，有股子骨肉被烧焦的味道，而她却没有半点的知觉，不知道哪里疼，掩盖过了身体上所有的痛楚。

话筒里面还传来李子阳无比焦虑的声音，他一遍遍地问：“你怎么了？没什么事情吧？”想是知道乔安没有心情去回答他的这些问题，他换了一个问题：“你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乔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没有，脸上冰凉凉的，许久，她才缓过劲来，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地站起来，跌了一次又一次。

通话一直没有断，李子阳在那边听着这边的声响，大概也能想出她正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境地，警笛声轰鸣中，硬挺的男人站在红绿灯影之中，一时间，心尖就像被淬了毒一样，很难受。

人生最大的痛楚，莫不是生离死别。

乔安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到唐兮雅的住处的，她的身上，还是来不及换下来的睡袍，白色的棉布缎面，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腿，膝盖上血肉模糊的，脚上穿着拖鞋，从车上下来，披头散发地站在警戒线外。

昏黄的灯光在她的脸上落下阴影，她站在警戒线外向里面张望，却没敢再挪动脚步进来，李子阳站在里面看见她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别提有多寂寥。

他觉得心里难过难过的，有种难以言说的刺痛感。

他朝她走过来，走得越来越近了，才看见她已经完全苍白了的脸，没有一点的血色，就像是多年不见光，皮肤已经忘记了阳光的味道。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一点点地浮现，用力过大，她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走到她的面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哑口无言地站在她的面前，乔安却不理会他，往里面看了许久，才慢慢地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

她开口的时候，语气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

“她在哪里？”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李子阳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清湛，没有流过眼泪，一点眼泪，都不曾流过。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了一些的复杂，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的忐忑不安，感觉眼前的人，镇定得让人有些的琢磨不清，一点也无法掌控。

李子阳伸手指了指房子里面说：“你做好心里准备再进去看看。”

听见他这么说，乔安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些的焦距，这样看着李子阳，双眼睁得很大，李子阳心里有些的不是味道，却说不出屎什么原因。

等了许久，乔安才问：“她死得很惨吗？”

她的目光又望向唐兮雅的房子里面了，变得无焦距，虚无缥缈的，声音是一种几乎完全嘶哑的状态，很是不好听。

李子阳不想隐瞒，轻轻地低了低头说：“很血腥。”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别开脸说：“怕你承受不住，你你要进去看看吗？”他有些担忧，想来，你场景是真的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