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法动弹的李红豆早已看出了一些端倪,便高声说道,“皇叔,太子殿下,我夫君确实生了重病,如非重病,我堂堂大周长公主岂能跟公鸡拜堂成亲,还请两位莫要在为难我公公了。”
“是啊,是啊。”静安王连忙附和称是,“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而这次病的又非常重,如若冒险出来,恐怕病会加重啊,如果王爷和太子真想见犬子,等他病好了,我定当让他亲自上府上去拜会王爷和太子。”
太子闻言挑了挑眉梢,没说什么,转而带着曹世俊在喜堂内坐了下来。
可齐王却不依,抬起右手,对着身后的一队人马挥了挥手道,“静安王,既然你儿子病的没法出来见人,那不若我就进去见他。”
说完,齐王身后的士兵抄家伙就想硬闯内堂,这下连同李红豆都吓坏了,趁着身后的侍卫不注意,她狠狠的踩上他的脚,从而挣脱了钳制,快步跑到齐王前面伸手拦住,“皇叔,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我已经是邹家的儿媳,邹子策的娘子,你找他有什么事不如就直接跟我说吧。”
齐王看向李红豆的目光有些怪异,似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一把将李红豆推到一边,呵斥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躲开,我非要找那邹子策算账不可。”
太子李瑞见李红豆奋不顾身的阻挡齐王,摆着看戏的姿态在一旁调侃,“没想到大皇姐为了邹驸马竟然连皇叔都肯得罪,真是伉俪情深啊。”
李红豆哪里有空理他,一门心思想把齐王的火气压下,假如他真带人闯入内堂,发现邹子策不在,事情可就不好交代了。之前宁贵妃一直撮合宁紫曦与邹子策,而宁贵妃又是个有仇必报的主,李红豆真怕太子就此事揪住邹子策而闹到皇上跟前,到时候就算皇上不杀他,这抗旨的罪名也得坐实喽。
何况齐王先前为邹子策与自己做媒,还劝慰她说邹子策是是个好男子,他对邹子策的印象良好,但如今他又带人闯了静安王府,搅了喜堂,这期间定然有蹊跷,所以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必须阻止事态朝着恶向发展。
“皇叔——”李红豆眼看着自己阻止不得齐王,倏地双膝跪倒在地,抱住齐王的双膝,劝道,“皇叔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我会找驸马商量的。”
被李红豆这样紧紧的抱着双腿,齐王气恼的真想一巴掌把她挥到一旁,可低头见她满脸的果敢坚定之色,只得把手中的兵器使劲的地上一摔,当啷——,铁器击地的声音登时响彻整个喜堂。
与此同时,自内堂出突然被人搀扶着走出一个人来,此人头上缠着白巾,脸色苍白,眼底泛青,身体整个都斜倚在旁边的小厮身上,正是‘病体缠身’的邹子策。
他进的内堂眼见李红豆险些被齐王扔到的兵器伤到,立马甩开身边的小厮,大步的赶到李红豆的身边,从地上抱起她,焦急的察看,“你没事吧。”
堂内众人见是邹子策,惊奇的惊奇,纳闷的纳闷,就连太子李瑞都微微的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邹子策。
可还未等李红豆说话,齐王走上前一把拽住了邹子策的衣襟,瞪着眼珠子骂道,“好你个兔崽子,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清楚,真是枉费本王还为你向红豆说媒。”
话毕,不待邹子策辩解,齐王一拳就打到了邹子策的脸上,虽然齐王已经没了盛年时的力道,但这一拳依然打得不轻,登时邹子策的嘴角流下血来。
然而,齐王这一拳根本就不解气,不待邹子策起身,冲过去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奇怪的是邹子策根本不还手,任着齐王打骂。可静安王这时却不干了,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管教也不是没打骂过,但这样无缘无故的被别人打,当爹的还是很心疼。
静安王从背后拉扯着齐王,而李红豆此时也护到了邹子策的身前,“皇叔,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非要这么打他啊?”
“子策——”喜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利叫声,还未等众人把来人看清楚,只见眼前人影一晃,有人冲到邹子策的身前,见邹子策被打的鼻青脸肿,那人一个转身就跪倒了齐王的面前,“爹,你别打他,这不是他的错,都是女儿的错。”
来人竟是李亭晚,不过她看起来形容很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来静安王府之前已经哭过了。
李红豆跪在李亭晚的身后,听到她的话,瞬间便明白了几分。
怪不得邹子策会逃婚,会愤怒的砸碎所有东西,会郁闷的无计可施,蓦然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可悲可怜,早知如此,她何必委屈自己跟一只公鸡拜堂,现在她真是进退两难。
“你,你,你居然还护着他。”齐王气的脸色铁青,颤抖着指着女儿李亭晚,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