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闻言立刻把矛头又指向了李红豆,“皇上,依太医所言,那黑红色的药渣一定是毒药,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过,”李红豆声泪俱下,哭的仿佛个泪人。
“你可知这黑色药渣是什么药?”李智勋没理会宁贵妃和李红豆,始终拧着眉头看向太医。
“药渣中主要有几味名贵的药材组成,都是强身健体之效,没有毒性,不过这药渣存有淡淡异香,有点怪,可惜微臣见识浅薄,实在不知此药是什么,”
正在这时,从殿外突然悄悄走进来一个小宫女,她走至宁贵妃身边,伏在身侧耳语了几句,随手将一个锦盒递给了宁贵妃,然后便退下去了。
宁贵妃手握着锦盒,缓步走至太医身边,转头看向齐王,眸色阴毒,似啐了毒汁的冷箭,“太医,麻烦你看看,这锦盒中的药渣可是那黑色药渣?”
太医赶紧接过去,打开来,仔细查看,少顷,将锦盒又还给了宁贵妃,躬身说道,“回禀娘娘,正是那黑色药渣,”
宁贵妃闻言立即扑到龙塌前跪下,双手举着锦盒托至李智勋的面前,凛声道,“皇上,臣妾宫内的奴婢方才在打扫院子时,捡到了一个锦盒,里面有些同样的黑色残渣,我宫中自中午至现在,除了长公主再也没有外人进去过,铁证如山,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锦盒?”泪水涟涟的李红豆突然双目盈光,她猛地双手不断的在自己的身上乱摸,摸了一圈后,她抬头盯住了宁贵妃手上的锦盒,倾身上前去抢,然而,宁贵妃一躲,她并没有抢到,还被宁贵妃说了声——长公主想毁灭证据,她只得双膝并拢,跪的端端正正道,“父皇,宁贵妃真的冤枉我了,我不是要毁灭证据,而是察看一下,这锦盒可是您赐给我的锦盒,我离开天和殿时,父皇体谅儿臣,赐给我一粒庞神医所制的药丸,并用一个锦盒装着,儿臣后来就去了宁贵妃的玉麟宫,惊闻太子出事,就马上随着宁贵妃去了东宫,这锦盒连什么时候丢的,儿臣都不知道,”
情势一下子又峰回路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宁贵妃手中的锦盒上,李智勋连忙唤来执事太监,让他去确认一下,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宁贵妃下方为首的一位身着青色朝服的中年男子突然站了出来,正是宁贵妃的弟弟宁楷之,他躬身先对着李智勋道,“皇上,臣下以为此事或许只是误会,长公主匆忙间把御药丢到了玉麟宫,而贵妃娘娘的狗因无人看管误食了药,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可父皇服食的御药怎会让贵妃娘娘的狗死掉?难道这药中有毒?”李红豆抬起无辜的眼神,纳闷的看向宁贵妃。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连一直咄咄逼人的宁贵妃都吓得脸色苍白,而半响不曾说话的皇帝李智勋却突然眯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齐王突然率领一干大臣跪倒在地,恳请道,“此事重大,请皇上彻查——”
于是,两天后,庞神医被午门斩首,而在皇帝李智勋生病期间监国的太子突然被削了权力,皇帝带病亲政,朝廷上下波动不大,但表面之下,却暗流涌动,******与齐王的争斗愈发的明朗化。
这次事件之后,李红豆在家宅了很多天,虽然她的计划成功,皇帝李智勋并未怀疑她什么,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立场上,她已经选择了齐王,而且她放弃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有亲爹李智勋。
其实自从知道李智勋服用的药中有慢性毒药的成分,李红豆一直很纠结,孟氏已经被皇宫中充斥的权力和**所害,所以即使他对待自己并不好,她也不希望李智勋不得善终,因为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血浓于水的父亲。然而,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下,她又不能直接去找李智勋说,就算说了,估计他也可能不信,她不能冒这个险。
李安曾劝她既然选择站在齐王一边,可以找齐王商量,但她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她虽贵为公主,但实际上对齐王夺权却没有任何帮助,她不过是一个挂着皇家牌子的花瓶。筹划整件事前,她想的很清楚,做所有事情不过是为了不让皇帝老爹被宁贵妃的毒计所害,而此事牵扯极大,没有十足把握,她不能把齐王牵扯进来,即使最终的受益者是他。
然而,此举也把她推向了深渊,如果事成,宁贵妃与太子定当会记恨她的所作,这也是她不得不依附齐王的原因。
因为此事关联甚大,皇帝没让她马上回公主府,而是住在了凤仪宫,直到所有的事情了了,齐王才把她从宫里接了出来。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齐王一直不语,只是矍铄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灼灼,却又深不可测,令人捉摸不透,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齐王。但在李红豆下车的时候,齐王却突然说了一句,“以后别再这么做了,太冒险,”
皇叔已经猜到了吗?究竟是哪里的漏洞?李红豆蓦然一怔,但随即低声回道,“知道了,皇叔,”
她刚想迈步走上台阶,却听车里的齐王又说了一句话,“苏牧月不是你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