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道,如果再这么谢下去,天都快亮了,还是吃了饭早点睡下吧。”小荣道。
“是该吃了饭早点歇着,我们这样害得你们也不得安生,哎——”朱氏沉重的叹了口气。
“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彩靳见大娘和婧姝直到天黑才回来,急得哭了好几回,连眼圈都红肿了。
婧姝在朱氏屋里吃了饭,吃完饭就回家了,她想让大娘早点歇着。
一个下午滴水未进,婧姝早就饥渴难耐,她很想喝一杯热水,吃一顿饱饭来让身体重新充满活力,无奈高员外死活都不肯放她们走,婧姝只能强忍着。现在终于吃饱喝足了,浑身为之一畅,尽管疲惫,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可为了让替自己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冰玉和绵绵早点睡,婧姝佯装累了,回到家梳洗了之后就上床就寝了。
第二日婧姝是起的最早的一个,她天还没有亮就醒了,其实她根本就睡着过。想想束府扑朔迷离的前途,婧姝真是捏一把汗,高员外闹的这一出可能只是一个开始,今后还不知道会遇到哪些困难,哪些阻力,婧姝连想都不敢想下去。
等冰玉她们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少奶奶已经在外面喝粥了,主仆三人吃了早饭,一天的忙碌就开始了。
冰玉见放在桌子上的食盒不是她们屋里的,问正在院里洒扫的靑螺:
“今天的早饭是谁送来的?”
靑螺说:
“是四太太让冬梅姐姐送来的。”
冰玉笑道:
“难怪食盒跟碗筷都不是我们屋里的,院里是四太太让人送来的,四太太可真是一个有心人呢。”
“冬梅过来的时候你和绵绵还在睡呢。”婧姝道。
“我们也睡过头了。”说完,冰玉问婧姝:
“四少奶奶,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婧姝见冰玉跟她打听昨天的事情,就跟她说了。
“这个高员外真是太可恶了,仗着自己身后有人撑腰,就想谋我们家的家产,真是太坏了。”绵绵愤愤不平的说。
婧姝很想对两个丫头说,其实幕后还有人在捣乱,昨天那一出分明是三房在后面挑唆所致。
“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说大少爷知道大娘被高员外软禁之后,急得昏厥了过去,大少爷何苦如此,他是一个好好先生,总觉得家里弄成这样,是他这个当大哥不好,其实这跟他完全无关,他不必这么自责。”婧姝道。
“大少爷身体不好,当他听说你和大太太被高员外那个没脸的软禁起来,非要逼你们卖铺子的时候,又急又气,以至昏厥了过来,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大少爷脸色苍白,四肢僵硬,嘴唇青紫,是二太太在他耳边使劲叫唤才把他叫醒的。”绵绵说。
此时只见冰玉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回头对婧姝轻声道:
“昨天大少爷昏厥的时候,这个居然都没有到自己的亲大哥屋里去,好像昏死过去的那个人跟她完全无关似的,直到大少爷苏醒之后,她才姗姗的走了过来,来了之后一脸平静的看了看睁着无神的眼睛躺在床上的大少爷,随即便转身走了,从进来到出去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你说这是亲妹子吗?亲妹子会这样对自己的兄长吗?”冰玉伸出两根指头,婧姝就知道她在说二姑娘。
“哎——”婧姝长叹一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丽珠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她的自私表现在对亲人的冷漠上。
“四少奶奶在吗?”就在这个时候,大太太屋里的小丫头来了。
“四少奶奶在呢,你有什么话要传?”冰玉走到外面,见璞儿站在廊下。
“大太太让四少奶奶过去。”
“知道了。”
璞儿转身走了。
“大清早的,大太太就要你过去,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经过了昨天惊心动魄的情景之后,绵绵变得胆小了。
婧姝见绵绵这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那些人不会再来捣乱了,昨天我们已经辖制了他们。”
绵绵朝婧姝点了点头。
“冰玉,你跟我一起去大娘屋里。”
“是。”
“姑娘,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屋里怪闷的,不如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你到婆婆屋里去,这个时候想必两位姐姐也在。”
“这敢情好。”绵绵笑道。
婧姝跟冰玉两个一起来到朱氏屋里。
“大太太,四少奶奶来了。”因为芷青回家去了,朱氏有璞儿服侍。
“大娘。”
“你来了,坐。”婧姝到的时候发现四太太也在。
“四娘。”婧姝给朱氏请过安,又来给颜氏请安。
颜氏笑道:
“四少奶奶总是这么多礼数,其实在家里不必如此。”
婧姝笑道:
“只不过请个安,又累不着。”
颜氏笑看着婧姝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婧姝发现大娘面前的杌子上放着一封信,尽管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给大娘的,但一看大娘阴郁的脸色就知道,信上的内容令她很不愉快。
“大娘,这封信是谁写来的?”婧姝问朱氏。
“哎。”朱氏叹息着说:
“二少奶奶没了,十天前走的。”
关露祺走的时候婧姝就知道她活不长,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信是二少奶奶的哥嫂写的,措辞不怎么客气,她哥哥对二少爷的不满全都写在信上。”朱氏道。
婧姝心想,这也难怪二少奶奶的哥嫂会这样,二少爷那样待二少奶奶,她娘家哥嫂心疼妹子,肯定恨二少爷入骨,这就是为什么二少奶奶死了十天之后,他们才写信过来告诉大太太人没了。
“大娘,待会还要让谷管家去庄子上通知二少爷,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一场。”
朱氏冷哼了一句,瞥了眼杌子上的信,冷道:“通知他和不通知他,又有什么区别,就算他知道二少奶奶死了,也不会心疼,他早就视二少奶奶为累赘,这个畜生,哪里像束府的子孙!”当朱氏骂二少爷畜生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婧姝知道大娘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三房捣鬼,高员外怎么会这么嚣张。经历了昨天的事,婧姝觉得大娘对三房那边的人不会再心慈手软,看来这个家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