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去会那个汉人小子?快说,那个汉人小子在什么地方?”
尔佳一扭头,冷哼了一句,留给娇哆桒孖一个高傲的侧脸。
此时赛所额又做起了和事老,只见他满脸堆笑,先对娇哆桒孖说:
“你别这样对尔佳,尔佳想通了自然会告诉你那个汉人小子是谁。”说完,赛所额转向尔佳,柔声对她说:
“尔佳,别跟你阿哈怄气,你阿哈也是为了你好,汉人跟我们蒙古人征战多年,他们根本不把我们蒙古人看在眼里,汉人总是觉得我们蒙古人粗鲁野蛮,说穿了,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蒙古人。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了跟那个汉人小子交往的念头吧。”
尔佳见赛所额这么说,没好气的道:
“你给我住嘴!”
赛所额愕愣的看着尔佳,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说面前这个固执的小丫头好。
就在这个时候,星遥和艾菊被人押了进来。
“头领,人带来了。”
娇哆桒孖低沉的“嗯”了一句,对两个大汉说:
“给你们松绑。”
星遥摇晃了几下身体才站稳,他的样子显得很虚弱。艾菊瞥了瞥他,见星遥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艾菊脸上的神色有几分不忍,只见艾菊上前几步,用清脆的声音对娇哆桒孖说:
“头领,今日之事错在艾菊,头领如果要责罚,就罚艾菊一个人。”
娇哆桒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起了艾菊,问她:
“你何错之有?既然你没有错,我又为什么要罚你?”
艾菊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正的对娇哆桒孖说:
“艾菊辜负了头领对我的信任,没有出手杀了中原小子,那是因为艾菊跟他有深仇大恨,觉得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所以想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慢慢折磨死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艾菊咬了咬牙,好像有多么仇恨星遥似的。
娇哆桒孖低着头在地下走了起来,敖包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早就扬言要杀了星遥的娇哆桒孖,居然发现这小子居然还没有死,不知这位对汉人恨之入骨的蒙古头领接下去会怎么做,杀了星遥,还是把他交给艾菊,让艾菊用自己的方法慢慢折磨死他?
在场的人除了局外人赛所额之外,艾菊和尔佳全都屏息敛气,两人的心都提到了桑子眼,尔佳出于对星远的承诺,一心想要保护星遥,艾菊尽管对星遥的感情充满矛盾,一方面她恨星遥当年抛弃她,另一方面残留在心底的爱,让艾菊始终下不了手杀了星遥。她刚才对娇哆桒孖那样说,其实是想娇哆桒孖重新把星遥交到她手上,这样就能保护星遥免受娇哆桒孖的杀伐。
“呵呵——”就在敖包里的空气紧张到临界点的时候,娇哆桒孖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从呵呵浅笑,到哈哈大笑,娇哆桒孖前后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看得尔佳和艾菊一脸茫然。
“娇多安达,你不是很想杀了这个中原小子吗,他勾引你的阏氏,是个坏小子,你还在犹豫些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不明就里的赛所额觉得奇怪,既然调戏阏氏的大淫贼就在面前,一向行事果敢的娇哆桒孖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赛所额,你给我住嘴!”尔佳忽然厉声叫了起来。
“尔佳,你——”赛所额见尔佳为了这个侮辱阏氏的中原小子气成这样,愣怔的看着她,说:
“尔佳,你为什么要维护这小子?莫非,莫非你喜欢上了这小子?没错,这小子的确长得一表人才,除了瘦得像只猴之外,确实气度不凡,用他们中原人的话说是风度翩翩,可是尔佳,你难道忘了这小子不安好心,连你阿哈的阏氏都敢调戏吗?”
“赛所额,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还不快给我住嘴!”尔佳断喝一声。
赛所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对尔佳说:
“尔佳,送马给你的汉人该不会是这小子吧?”
尔佳觉得赛所额根本在胡扯,别过头去,不耐烦的说:
“我看你是疯了,他怎么会送马给我。”
赛所额不知内情,不过他觉得既然娇哆桒孖把这小子和尔佳一起叫来,肯定想搞清楚某些事情,赛所额实在想不出,除了面前这个痨病鬼似的小子会送马给尔佳,还有谁会送马给她。
“臭小子,连郡主都敢欺负,你好大的胆。”赛所额认定星遥就是送马给尔佳的汉人小子,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把星遥从地上提了起来。
星遥冷笑着,带着戏谑的口吻说:
“赛兄弟,你好大的力气,膂力这么好,干脆到我们中原去摆擂台跟人摔跤,保管你场场都能赢。”
“死小子,你说什么?”赛所额举起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赛所额,住手!”尔佳生怕赛所额伤到星遥,上前把赛所额拉开。
“尔佳,你干嘛要维护这个臭小子。”赛所额怒道,他以为尔佳喜欢上了这个中原小子。在赛所额心里对尔佳始终有那种朦朦胧胧的感情,赛所额醋意大发,伸手指着星遥,瞪着眼睛厉声问尔佳:
“这个痨病鬼有什么好的,你怎么会喜欢上他?”
此时星遥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赛所额开口一句痨病鬼,闭口一句痨病鬼,星遥苦涩的笑了起来。艾菊见了星遥的样子,觉得心有不忍,上去扶着他的胳膊,关心的问:
“你怎么样?”
星遥甩开艾菊,一脸愠怒,沉声道:
“我不用你管。”
“你——”艾菊用力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星遥能活到今天,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然而到头来却还是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你还真不知好歹。”
星遥冷笑了起来,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艾菊,边咳边说: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还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呢,你快拿刀来杀了我。”
“束星遥,你——,你……”艾菊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觉得星遥的样子很颓废,似乎受了什么打击,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就对自己大发雷霆,还污蔑她,说偷走了他妻子的画像,艾菊百口莫辩,她就连他的妻子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偷走他的画像。
“娇哆安达,看来真的如你所言,尔佳这小丫头喜欢上了这个中原小子,那匹马也肯定是他送的,娇哆安达一向不喜欢汉人,既然尔佳要跟这个汉人小子交往,娇哆安达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赛所额索爱不成心生嫉妒,想借娇哆桒孖的手除掉星遥。
尔佳冷笑了起来,她走到赛所额跟前,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额头戳了一下,道: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束公子从来没有离开蒙古,怎么会送马给我?”
赛所额见尔佳这么说,伸了伸粗壮的脖子,挺了挺结实的胸膛,强词夺理的说:
“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我早就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对这小子有意思。”“真是个笨蛋,我如果对他有意思,当阿哈要杀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手阻止?”尔佳问得赛所额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