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我听说四少奶奶刚才又犯病了,说差点昏过去,到底怎么样?”林氏问冰玉。
冰玉想,那婆子在这里,我不方便跟太太说让太太找人帮四少奶奶一起当家,以此减轻四少奶奶的负担。既然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冰玉只好说:
“四少奶奶自从小产之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刚才差点昏晕过,后来喝了几口糖水才好起来。”
林氏皱起了眉头,她这个儿媳妇样样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
洪道婆两只眼珠在眶里骨碌一转,想起昨天晚上在三房的情景,五姑娘一心想要扳倒四少奶奶,眼前正好有一个机会可以利用,如果事成之后,就可以向五姑娘敲一笔竹杠,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有一句话不知我该说不该说。”洪道婆带着试探的口气对林氏道。
林氏让她说。
冰玉心想,这婆子狡猾的很,该不会又想出什么坏主意来害人吧?就在冰玉这么想的时候,那婆子已经开口了。
“既然四少奶奶的身子骨这么弱,我想最好的办法是让她静养。不知太太信不信,今年有一个属相犯太岁,我算了算,四少奶奶正好属鼠。”
听到这里,冰玉就在心里后悔,我为什么要说四少奶奶身体不好,让这婆子有机可乘陷害四少奶奶,她说属鼠的人今年犯太岁,这不是等于告诉太太四少奶奶犯冲吗。
因为那婆子的关系,冰玉心里很不舒服,但她又不方便在这个时候插嘴说四少奶奶的好话,显得她跟那婆子作对似的。
林氏对洪道婆的话总是深信不疑,当洪道婆说婧姝属鼠犯太岁的时候,她立刻就联想到离家出走的星遥。尽管自从星遥走了之后婧姝陪尽小心,但林氏仍然放不下,她总是觉得婧姝是个不详之人。
先是兄弟两个为了她争风吃醋,后来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又小产了,接着出了更大的事情,星遥出走了。
“干妈,你可有解的法子?”看林氏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婧姝身上的晦气解了,以为这样星遥就能回来了。
洪道婆说:
“解的法子到不是没有,只是不知四少奶奶肯不肯。”
冰玉不想让洪道婆害婧姝,开口道:
“四少奶奶只是身上不大好,那是因为操劳过度所致,里里外外的事都要她管,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林氏狐疑的看着冰玉,说:
“不是还有五姑娘吗?怎么要她一个人管这么多事,肯定是她自己要强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所以才会积劳成疾。”
冰玉觉得太太误会婧姝了,但她又不敢说那样的话,只能说:
“五姑娘什么仍给四少奶奶管,她整天在家里高卧。”
林氏道:
“胡扯,纹茜最喜欢张罗事情,怎么会那样,她是闲不住的,这我知道,你别在我面前瞎说。”
冰玉真是哭笑不得,她说实话太太居然不相信,还说她瞎说。
“太太,我真没有瞎说,我也没有想替四少奶奶叫屈的意思,五姑娘如今真的做起来甩手掌柜。”
“五姑娘和四少奶奶之间的恩恩怨怨过后再说。”说到这里,林氏转向洪道婆,问她:
“解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解的法子到也不难,既然四少奶奶属鼠今年犯太岁,只需到一个有槐树的地方去住一段日子就好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既适合四少奶奶居住,又正好有好大一棵槐树。”
冰玉心里着急的想,这下可遭了,只要四少奶奶一离开这里,那么大房三房那边的人就可以作威作福了,这可如何是好。就在冰玉着急的时候,林氏开口了:
“你说的地方莫非是家庙,那里有一棵五六尺粗的大槐树,而且地方清幽,正适合居住。”
洪道婆笑道:
“我和太太想到一块去了。”
林氏点着头,说:
“家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四少奶奶身子不好,去家庙住一段时日既可以养身体,又可以避凶险,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冰玉,你回去之后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让吉祥送你们去家庙。”
“可是,太太,四少奶奶身上还有担子——”
林氏见冰玉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道:
“你是说四少奶奶走了之后没人主持中馈吗?这有什么好急的,不是还有五姑娘吗,让五姑娘主持不一样吗。”
“可是,——”冰玉还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怕顶撞了太太,惹她老人家生气。
“就这么定了,你回去之后对四少奶奶说让她安心去家庙住,这里无论大小事情都有纹茜照管,她就不用再操这个心了。还有干妈刚才说的话你别传给四少奶奶知道,你记下了吗?”
冰玉点了点头,轻声说:
“奴婢记下了。”
洪道婆看了看冰玉,眼珠在眶了骨碌一转,道:
“你需得在这里给太太起个誓,我们才信你。”
冰玉对那婆子恨极了,现在她终于理解碧莲的心情,这是一个坏心眼的婆子,可惜太太被她迷惑住了,什么都听她的。
冰玉没有办法只得当着林氏的面道:
“奴婢指天发誓,不会把干妈刚才说的话传给四少奶奶。”
“呵呵,希望姑娘牢记誓言,你要是违背誓言的话可是要遭天谴的。”洪道婆说。
冰玉心想,遭天谴的人是你还差不多,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坏事,你的报应在后头。
“还有一个事我差点忘了跟太太说,因为今年属鼠的人犯太岁,所以要去一个有槐树的地方居住,不过去的时候身边不能带自己人,也就是说四少奶奶去家庙住身边的丫鬟一个都不能带。”
那婆子话音刚落,冰玉就忍不住说:
“这是什么道理,不让贴身丫鬟服侍这是为何?四少奶奶是去家庙趋吉避凶的,不是去做苦行僧的。”
那婆子绷起脸来,说:
“连太太都答应了,要你插什么嘴,我也是为了你们主子好,你居然以为我使坏心害你们主子,这是什么道理?”
冰玉脾气再好都被那婆子惹恼了,她涨红了脸,气道:
“我什么时候说你害人了,你别乱说。”
洪道婆仗着有林氏替她撑腰,别说冰玉,连婧姝都不看在眼里,只见她冷冷的说:
“姑娘护主心切,但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驳一驳,如此才显出姑娘对主子的忠心,只是不知道是你的主子在太太上头,还是太太在你的主子上头,我好心提醒姑娘一句,姑娘的主子只不过是太太的儿媳妇,莫非儿媳妇还能大过婆婆,连婆婆让她做的事她也敢不做。现在天天已经明确表示要让四少奶奶搬到家庙去住,身边不许带一个丫鬟,你到好,居然拦在里头不让太太这么做,你这样难道想反吗?”
冰玉见这婆子越说越离谱,她心里觉得委屈,但却不敢多言,生怕那婆子再在太太跟前挑拨。只能憋着,对那婆子简直恨之入骨。
冰玉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此时婧姝正在和绵绵、筝儿说话,三个人见冰玉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冰玉起先不肯说,坐在那里生闷气。绵绵打趣道:
“昨天我吃了冰玉姐姐的奶油酥酪,她记仇了,所以今天做脸给我看。”
婧姝笑道:
“你别胡扯,冰玉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绵绵笑道:
“姑娘就是信任她。”
婧姝见冰玉今天的神色有异,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