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幽煞,你不了解我那个世界。那里没有召唤师、玄法师、战士,没有灵力。但是却有比这些更可怕的枪支武器。”
“那个世界没有皇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生活自由、言论自由、恋爱自由。一个人决定不了别人的生死,也不会因为做错了一件事、说错了一句话而要打要杀的。”
凤云烈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们倡导的是从始至终一夫一妻,男女平等。”
她终于见到了轩辕幽煞眼里不一样的情绪,心中涌起阵阵苦涩。
两个世界观不一样的人,如何能够在一起?在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遑论他是太子,未来的东洲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亦是不在话下。
而自己却没有信心去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也想过,只要轩辕幽煞不介意自己的身份,真心待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一想到他将会拥抱别的女人,那双曾经今夜枕着她头的手,明日亦不知让哪位佳丽安睡。
心里,便开始一阵阵的刺痛。
自己做不到,想要独占他。
她没有再说下去,起身,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太子殿下,我们之间,还是回到以前的关系吧。你我要的,是你保凤家满门的荣耀。而你需要的,不过是我的力量。”
木门嘎吱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
直到那暗色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轩辕幽煞才反应过来,想要开口叫她,可那些声音卡在喉咙,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刚才的意思,是要自己忘了那些年来积累的感情吗?自己还沉浸在她身份的离奇中,她却又丢出那些惊世骇俗的话来。连话都没有给自己机会说,便宣布这段还未挑明的感情上了断头台。
他是东洲的太子,也是未来的皇上。可她若是不喜欢,大可不要后宫佳丽,只要她一人。
自己无法让这个世界变得和她的世界一样。男女平等,一夫一妻。但至少,自己能够让两人之间,变得如她的世界一样。
可是这些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
烈儿,你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凉风嗖嗖钻入凤云烈的衣袍中,她一个人茫然地走在小道上,仰起头的时候,月亮也躲进了云层,只余下远远的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
因为害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些理所当然的答案,所以自己没有给他机会说出口。注定走不到最后的感情,倒不如自己先说再见。
她是凤云烈,更是曲初雪。得不到的,不会强求,要走的,不会强留。
可是,为何心里这样刺痛?
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吗?
真的能够回到以前吗?
心中很明白,回不去了。自己再也无法坦然地面对他,无法忍受白舒夏的例子,无法接受那些男尊女卑的思想。
心里,甚至萌生了退意。爹爹说,明日轩辕浩会在朝堂上谈及婚事,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会有怎样的结果?
会被说是居功以傲,目无皇家。甚至连累整个凤家,满门荣耀不在,反而是招来杀生之祸。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一夜无眠,天才擦亮凤云烈便起床了。看着铜镜中两个黑眼圈,担心二哥又要拿自己开刷,赶忙着用脂粉遮盖。
拿起脂粉盒的双手一抖,精致的小盒子落在铜镜前,叮当作响。
她怎么就忘记了,二哥现在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咬咬牙,她将盒子捡起来,继续遮盖脸上的黑眼圈。
毕竟是皇家朝堂,若是她以如此憔悴的面容去见君,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现在的凤家是树大招风,自己更是招蜂引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若是自己单独一人,倒是无可厚非。可偏偏一己荣辱,和凤家联系在一起。
所以,即便是不能喜欢上轩辕幽煞,却也不得不答应嫁给他。
给自己画了一个浓淡相宜的装,凤云烈又挑了一袭月白的纱裙穿上,外罩一件薄薄的披风。长发挽了双环发髻,以月白缎带缠绕,即显出她这个年纪的活泼,又不会显得太招摇。
凤家子弟主穿月白,可偏偏自己衣服多是二哥经手,却多为颜色鲜艳的,月白的裙装也只有两套,只在正式的时候穿。
二哥说自己这个年纪就该花枝招展,但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心理年龄可是三十几岁了,更偏爱月白一点。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拍拍自己两颊,算是给自己打气,出了门去。
饭桌上,凤重秋叮嘱着她朝上该注意的事情,凤云烈听着,期间不住地点头。眼角撇到旁边的空位,心中五味陈杂。
“烈儿?”
凤重秋关切地看着自己女儿,轻声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