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凤云烈便和凤重秋说,解家已经找到了凤云炎,只是后者受伤颇为严重,不能移动。暂时在镇州郊外养伤。
听的儿子已经找到,凤重秋皱紧的双眉却未平展半分,而是紧紧握着凤云烈的手,老泪纵横:“烈儿,爹爹没用,竟然不能顾你们周全。”
凤云烈想起二哥还生死未卜,鼻头一酸,却硬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紧紧拥着凤重秋,“爹爹为凤家已经付出太多了。烈儿和二哥都明白。”
什么时候,这个伟岸的身躯也佝偻了不少?什么时候,那一头墨发中,竟然也参了几缕白发?什么时候,那张看了三十多年的脸,也添满了皱纹。
爹爹,烈儿发誓,会用生命守护你和哥哥,守护这个家。
临睡前,凤重秋叮嘱道:“烈儿,皇上已经来了旨意,宣你明日朝堂觐见,恐怕会提及封赐你国师、以及你与幽煞太子的婚事。”
她仰起头看着半空一轮月,咧咧嘴,毫无睡意。
她对国师没有兴趣,对太子妃更没有兴趣,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却想要弄清楚,如此,她才能让为自己找寻一个最好的位置。
寻了一件暗色的男装穿上,撤去身上的脂粉,跃上屋顶。远远便见了屋顶上那个披月而坐的男子,几下纵跃出了凤家。
轩辕幽煞午间便已经醒转过来,只是躺了近半月,身体有些僵硬了,一时间没法下床走动。
他醒来后目光转了一圈,见围在床边的人影中,没有那一抹俏皮的身影,略微失望,便又闭上了。
相渊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待得一应的御医都退下了,才道:“凤小姐去冒着危险去南海取得青白双龙珠,殿下的才得意复原。”
“她人呢?”
轩辕幽煞沙艰难地开口,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沙哑的很刺耳,就像是两块铁皮撞在一起的声音。
“凤家出了一点小事,她先行离开了。”
相渊说的轻松,虽然传言说凤云炎已经找到了,但三大名门还在暗中活动,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
轩辕幽煞似累了,闭上双眼,静静地躺着。
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片段,有一段时间,身体就像是被什么撕裂一般疼痛。仿佛整个人不属于自己,灵魂被束缚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陌生的自己,说着违心的话,做着痛心的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看到烈儿举剑刺向自己的一刻,她充满了仇恨与痛苦的双眼,在脑海中不断地放大,那一声声充满了恨意的呼喊,在脑海中不断的回荡,仿佛整个身体都撕裂。
后来,在那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那一丝光,来自于那个俏皮的少女。
从遇到她那一天,她便带给自己不小的震撼。慢慢的,自己的目光忍不住被她所吸引,想要知道她到底做些什么,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会锻炼出她那样的性格?
这六年来,可以说她的每一件事情,自己都知道。看着她不服输的劲,看着她为了朋友而忙着,为了凤家而忙着,却从未想过为她自己。
偶尔也会想吧,比如故意扮丑的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深夜闯小楼的时候。
她并不常生气,一旦生气却是不容忽视。她似乎很容易满足,一点小小的事情都能笑的很开心。
但是却又很贪心,想要收集起九只魔宠。
自己也曾担心她危害东洲四国,起过杀心,却又在见到她的下一刻便又抹去了这个念头。
这六年来,那些情愫便在身体里晕绕着。到之后与她共赴南海冒险,在得知她可能在潜龙渊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而在神城一战中,更是并肩作战。
她聪明,却从来不玩弄聪明。她任性乖张,却懂得分寸。她知道自己身份后,却也没有趋炎附势、亦或是战战兢兢。自己这个太子殿下在她眼里,只有在对凤家有威胁的时候,才会有一点威信。
想到这里,轩辕幽煞慢慢裂开了嘴角,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地告诉她。
娶她不是为了她的能力,不是为了凤家的力量,而仅仅是因为她凤云烈,仅此而已。
睁开眼,看到床边那熟悉的脸,轩辕幽煞睁大了双眼,随即又闭上,暗道自己竟然出现了幻觉。
而此时,披星戴露,躲过皇城重重守卫才来到轩辕幽煞的凤云烈,十分的郁闷。
眼看着他睡的正香,犹豫着要不要打扰他呢,想不到这厮自己醒了。可还没有等自己开口,竟然两眼翻白,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