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跟我说就成!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找浅浅也没用,我不同意她就是急跳墙也没辙!”
沈芸香一口认定他找浅浅就是为了娶浅浅做妻妾的,仅有的一点好脸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满脑子的不耐,若不是看他平日没少帮衬邻里,她早就一扫把把他扫地出门了。
“不……不是!我不是来说亲的,我是真有要事要见她!”,见她误会,叶老顿时更急了,连文绉绉的老朽都忘了说,“你快带我见见她!”
沈芸香斜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他半响,明显的不信任,将炒的黄灿灿的鱼自锅中捞起,安放在边上,这才不咸不淡开口:“何事这么急?找浅浅跟找老娘有何分别,她的事还不是我给她做主的!”
叶老见跟她说不通,跺了跺脚,十分懊悔,一拳头锤到硬邦邦的灶台之上,灶台砰地一声,小碟子里炸好的鱼差点滚落在地,还好沈芸香眼疾手快扶稳了。
沈芸香端着那碟子宝贝鱼,看都不看他渗出血的手背一眼,破口大骂:“我念你是村里的老人,又是大户,平日里也没少帮衬村里,才给你几分面子,可你也别当我好欺负,有什么不能当着我面说,非要见浅浅!狗急了还能跳墙,惹毛了老娘,老娘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沈芸香真得被气到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老不死的年龄了,居然还敢觊觎她家的如花似玉的闺女,就算真的要娶浅浅,那也得摆出个想娶的样子来,他这装模作样得吓唬人,做给谁看呢,她可不是被吓大的!惹毛了她,可别怪她不讲邻里情面!
叶老毕竟是村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惹急了她办不了事,倒也没在乎她那威胁的话,又怕她再误会下去,索性一咬牙,实话实说了。
“林家娘子,你真的误会老朽了,老朽只想看看你家女娃子是否安然无恙。”
叶老长叹了一声,道:“前些日子老朽研制出一种唤作千日醉的新酒,饮之者,能昏睡千日。当时恰好浅丫头在场,老朽素知道她嗜酒如命,便送了她一小坛子尝鲜,没告知她酒劲。事后外出经商,也没想起这茬事来,直到如今回乡经过此处,这才突然想起,便冲冲赶来想看看你家女娃子。老朽年纪一大把了,绝没觊觎她的意思。”
村里说他**成性,为老不尊的流言他不是没听过,虽然那都是他儿子搞出来的,但养不教父之过,他也逃不开责任。她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可今日他确实没这意思。
“你说什么?”沈芸香像突然受了重大打击一般,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中的瓷盘啪地一声掉到地上,碎成了碎片,黄灿灿的鱼摔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浅浅是因为喝了你的酒才身亡的?”沈芸香神色激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
“不……不是。”看着她恐怖的模样,叶老慌张,没抓住她话中的重点就连连后退,矢口否认,“千日醉只会醉人,不会死人!”
“那浅浅为何全身冰凉,生气全无,跟具死尸一样?”沈芸香步步紧逼,大有杀人的气势。
“这……”退到无路可退,叶老索性闭起来双眼,把心一横,解释道:“千日醉又称假死酒,饮少有益脾肺,有强生健体之功用,若饮过了量……”
“饮过量会如何?”沈芸香急切的接了下去。
“饮过了量便会昏睡千日,形同死尸!”
一字一句,字字玑珠,沈芸香只觉脑袋轰轰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电石火光之间,她抓住了一个关键,忙揪着他衣领急切的问道:“千日后又会如何?”
“大梦一场,神色如常醒来。”见到她千变万化的脸色,他也不敢有所欺瞒,如实相告。
想起来此的目的,忙急切的开口:“林家娘子,如今不是探究这酒如何的时候,你快带老朽去瞧瞧你家女娃子吧,这酒老朽也是第一次酿,如今隔酿成正好千日,估摸着你浅丫头该醒了!”
“哈?……醒?”沈芸香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将她葬于地下千日,你觉得她还能醒来吗?”,步步紧逼,揪着他衣领质问。
“什么?”叶老脸色大变,蹬得一下从她手下脱离开来,“浅丫头压根没死,你怎么能将她下葬了呢!”
沈芸香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瞬间回神,更不想听他无济于事的指责,忽地抡起灶台上锅勺就往叶老身上揍,“老娘这不欢迎你!滚!滚!给我滚!”
叶老五十开外的人了,加之身体本臃肿,就算是再想闪躲也没沈芸香下手快,脖颈上连连被打了好几下,发冠也被打得东倒西歪,却咬牙忍着,抱头蹲着,没敢求饶半句。
提着一口气吊着,眼看就要倒下,沈芸香却突然停了手,砰地一声丢掉了手中的锅勺,一把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连拖带拽的将他硬生生的拖出了门外。
“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别出现在老娘面前!”
忍着剧痛,摆正身子,硬是逼着自己给她磕了个响头,“林家娘子,老朽对不住你,老朽定会给你个交代。”
艰难的站起身,叶老最后瞥了一眼那院落,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
沈芸香却是像吃了火药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屋里,飞快地翻找一番,又不知从何处变了把铁锹出来,行色匆匆就出了房门,头也不回的往上山的方向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