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抖着手里的纸页,气呼呼地瞪了刘娟儿一眼。
刘娟儿翻了个白眼,抬着下巴说:“哥,现在肉铺子关门了。咱家有现成的猪肉,你去街尾的李屠夫家找他要点猪大肠呗?”
“为啥要我去?猪下水脏死了,谁会吃呀!我才不惯你这毛病!”
虎子气咻咻地别过头去,手里的纸页上下翻飞。
一炷香的功夫,猪下水已经装在木盆子里了。刘娟儿一边嘻嘻笑着刷猪粪,一边对虎子挤眉弄眼。
虎子白了她一眼,抱着身子沉重的大头菜说:“这猪大肠是你要买的,猪粪就你自己收拾吧!不许让娘帮你!”
那边胡氏已经站在案板旁,将肥瘦猪肉各自切了一块下来,开始叮叮咚咚地剁肉酱。刘树强心疼刘娟儿做这么脏的活,也端了个小凳过来帮她刷猪粪。
刘娟儿只粗粗地刷了一道,换了一盆水后,又取来生粉撒在猪大肠上,两手用力搓,刘树强照着她的法子做,发现猪大肠果然被搓洗得格外干净。
“嘿!这个法子好使!不知道这猪下水烧着吃味道咋样?!”刘树强提起一挂洗好的猪大肠放在眼前左看右看,连连点头。
那边胡氏的肉酱已经剁齐全了,刘娟儿丢下猪大肠跑了过去,将肥瘦相间的肉末分成了三堆,嘴里低声嘀咕:“也不知道放多少辣椒粉是最好吃的,就按照不同的分量来下作料吧!娘,你记着了,这一堆放一勺,这一堆放一勺半,这一堆放两勺……”
胡氏点头不迭,和刘娟儿一起动手下辣椒粉和盐巴,又将肉末搅拌均匀。
“怎么灌?就这么灌吗?”虎子终于忍不住丢开大头菜,洗了把手凑过来,只见刘树强手中的猪大肠被洗成了灰白色,一丝异味也闻不到。
刘娟儿想了想,甩着小手凑到刘树强耳边说了一通话,刘树强点点头,转身走出小厨房,不知去鼓捣什么去了。
虎子不耐烦地敲了敲刘娟儿的小脑袋“咋还不动手灌呀?”
“这么灌不方便呀!要不,你试试?”刘娟儿撇撇嘴,有心刺了他一句。
虎子不服气地从胡氏手里接过一捧肉末,一边将猪大肠扯开,一边没头没脑地往里塞,接过肉末在手中滑来滑去,落了不少在地上。
“哎呀!”随着刘娟儿的尖叫,大头菜猛地冲进来舔舐地上的肉末,没一会儿就舔了个干净。虎子讪讪地退到一边,扭头只见刘树强拿着一截竹筒漫步而来。
刘娟儿接过洗干净的竹筒,将一条猪大肠撑开一边口,套在竹筒的一端,又将竹筒竖起,指着另一端的入口对虎子挑眉道:“哥,你来灌吧!要是这么着你都能灌到地上去,那你就是笨大的!”
刘树强和胡氏一齐弯腰大笑,虎子气得翻了个白眼,却又无话可所,他端起一盘肉末,开始朝竹筒口里灌香肠,随着盘子里的肉末逐渐减少,一截辣香肠的雏形渐渐出现在刘娟儿手中。
刘树强拿来细绳子,一家人手脚不停,连续做了三挂香肠,一挂浅辣,一挂中辣,一挂大辣,刘树强用竹篙将三挂香肠挂在房梁的避阴处,接下来就只用等着风干了。刘娟儿喜滋滋地望着高高的腊肠,心里自信满满。
她还记得自己在前世吃过不少各地的腊肠,有广式甜味,也有川式辣味,还有的地方做得不甜不辣,但真正令人回味的,还是在四川吃的辣味腊肠。
又香又辣,口感劲道,肥瘦相宜,油而不腻!还可以做腊肠炒饭,腊肠炒面,腊肠炒米粉,青椒爆腊肠,腊肠馅儿包子……
刘娟儿想得入神,连身子沉重的大头菜在她裤腿边磨蹭撒娇都没注意。
十日后,因气候湿热,川味腊肠初步风干。
叶礼得了信,特意乘坐马车前来刘家小院品尝。
胡氏将新买的待客小圆桌摆到院子里,又将相配的几个圆凳依次放在桌边。
叶礼同刘树强和虎子你来我往地客气了一番,掀袍落座。
刘娟儿应声而出,手里端着两盘刚出蒸锅川味腊肠徐徐而来。
只见盘中腊肠切成小片顺边儿倒,围着瓷盘转了一圈,一阵辣香味扑鼻而来。
叶礼两眼放光,也不用人让,就伸手夹起一片,只见其中肥瘦相宜,晶晶油量,辣椒粉肉眼可见,叶礼慢慢将腊肠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香得全身一震。
ps:好,补齐了,四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