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君上对风唯幸要轻得多,毕竟风家一门未有一人被下令诛杀,于此,君上所言这一句,的确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君上一听得这四个字,心中一疼,原来他在上官淳耳的心中就是这般的地位,先君处置了宫家一门,做为剩下来的宫家独子,上官淳耳想必是亲眼目睹过宫家一门的惨烈,他竟然是恨,竟然恨呵。
“本王想要做为龙傲天之时,得之的,便是这个的一个结果。当真是可笑。”君上怒极反笑一声,先君杀了宫家一门,上官淳耳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那么,这也是没有太大的必要再见着他了,于此,君上语锋一转,“既然如此,那你就滚出去,别再让本王见着你。”
上官淳耳脊背上头扎进来一丝的疼意,这一股疼意让着上官淳耳不敢有一丝一毫地弯下身来,“君上,微臣是来替君上请脉,请君上全了微臣的心意。”
君上实在是怒了,冷眉往着上头一挑,声线分外的冰冷,“滚。”这上官淳耳可真是知道如何挑起他的怒气,他堂堂北周朝的君王,竟然在此时觉着分外的挫败,他为了替得上官淳耳平了危机,不惜拿着朝堂之事来进行串连。
上官淳耳倒好,听得了他的提醒,却回了他这一句。君上不由得想起,上官淳耳如今倒是越发的冷硬了。
上官淳耳得了君上的这一个字,心思也全无,她是来替君上瞧脉的,这脉还未有瞧到,便就被撵了出来。不过,这里再待下去也是让着她心下里难受,她觉着君上的脸色,直戳着她的心窝,疼得她着实是难受。
她瞧着君上背着双手以背影朝着她,也是行了一礼,带着小李子退出了正阳宫外,宫家的冤情即将洗清之时,她的心绪越发的难以平复了。
对于君上,她是有爱的吧。这般坚强如松的男子,俊朗若风,却为了她,以北周最为尊贵的身子来替她挨了棍棒,说她不动情,那是假话。
只是,她着实是不知如何来面对君上,即便宫家的灭门一令是由着先君下的旨,但是,无论如何,君上是龙姓,是先君嫡亲的儿子,她怕,怕她到了最后控制不住地要胡思乱想。
临着踏出正阳宫之时,上官淳耳却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君上,这才默默地退出了正阳宫外,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倘若她还活得好好的,再来报君上彻查之恩吧。
李元碌听得正阳宫的门槛响,回转头来,却见着上官淳耳面色发白地出了来,他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了,上官大人怎地进得门去一趟,便就是这般的面色,他不由得叹息,他的上官大人哎,请上官大人来这怒气未平,只怕是又挑起君上的怒气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李公公,此事下官无能为力了,万分抱歉。”上官淳耳接不了下来的话头,只说得分外的惨淡,这里头的曲折,她又能够如何对着其他的人讲呢,她的身份,宫家的冤情,以及她的情。
李元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上官大人说得见外了。”这事,或许请了上官淳耳来也是无济于事,君上这心性,到底是连上官大人都无法理解,于此,李元碌只是送了上官淳耳下了阶台,并未多有言语。
等会子容得君上平复了,自然也就好了。风家之事原就能以叫人理解,做错了事情,也得要有所罚才成。
“李元碌。”他正在细想,君上极冷地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元碌觉着这声线像是从着地狱里头爬出来的似的,让他的骨头都贴上了一股子的冷色,于此,他脚底一动,连压箱底的功力都给用上了,连忙步进了正阳宫里。
“大人,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从一开始小李子从里头出来之时,他就想要说上几句话,但瞧着上官淳耳微闭的唇线,一直等着走到了长长的官道间,他这才紧跟了几步,步在了上官淳耳身后最近的距离里。
上官淳耳眼下里哪还有细想,满脑子里都是君上那一张仿佛被透开了魂灵的面色,她对着小李子点了点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李子说得尽量不直白,只转了几个弯朝着上官淳耳说出了口,“大人,奴才以为,方才君上的意思,或许并不是让着大人您多心,而是想要叫大人您安心。”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的上官大人就是当局者太迷了。
上官淳耳侧过去望了小李子一眼,叫她安心么?她心中不由得一疼,难怪方才她说的那一句,君上会起那般大的怒意,可是,她并没有说错,宫家之事,她的确是不想要放过任何一个人,否则,风家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一步田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