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不同的声音乍然在五星级酒店里轰起,奔在最前面的是踩着黑亮长靴的小苏子与梁军强,身后还跟了一拔身着同样笔挺绿色服式的男人。
乍见到焰君煌那一刻,小苏子感觉犹如置身梦中!心情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男人是与陆之晴一起出场,证明,他肯定是他们的君皇,因为,焰四少出事至今,不管他们如何间歇尽全力去大海里打捞,但始终没有捞到尸体,当初,只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所以,区才不得不为他举行了追悼会,但是,对于小苏子与梁军强等人来说,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君皇的尸体,那么,焰四少活着就有希望,这不,终于回来了。
小苏子连步子都踩不稳,摇椅晃的扑过来。
“君皇。”
“君皇。”小苏子与梁军强同一时间紧紧地握住了顶头上司的手,一阵唏嘘。
“君皇。”他们的话音刚落,身后一拔的绿装男子都异口同声,激动地呼出两个字,喊声如雷,让整个宴会厅的宾客全都震住,大家交谈的声音全部停止,倾刻间,眸光都齐刷刷地向他们扫了过来。只是一片云里雾里的表情。
“天啊!那不是焰四少么?”不知是谁轰炸了一句,然后,整个宴会厅便炸开了锅。
“是啊!焰四少死而复生了!”大家的眸光呈现惊疑,是自己眼睛花了么?
不是说四少与那伙海盗火拼,为国捐躯,现在却活生生站在大家的眼前,是活生生铁铮铮的一个男人啊!
本来是雷家老爷子的寿辰,现在,焰四少的出现有一种宣宾夺主的意味。
烈焰面对这一大群惊疑的眸光,还有身边挽着他手臂的女人,以及抱住他眼泪流不停的两个大男人,人流血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在见到他的时候,痛哭不已,那泪水让他心里涌起了一起酸楚的感觉。
然后,宴会客厅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家都在议论着,渐渐地,悄然的耳语声归于平静。
一阵‘咚咚咚’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通透地传入所有人耳中。
步伐凌乱而仓促,烈焰抬起头,不期意地,他的黑眸里就倒映着一抹白色的身姿,女人身上穿着一套露肩式白色晚礼服,头发绾得老高,耳上戴着一对白色的翡翠耳环,因为她仓促的步子而摇摆不定,让烈焰惊诧的不是她一身漂亮的着装,视线与他对上的那一瞬间,她的步伐就此停驻,眼中闪烁的光芒,璀璨犹如天边的星辰,那是一束喜从天降的光芒。
从她颤动的红唇可以看得出,女人内心深处的波浪撞击,看来,他的出现惊扰了所有的人。
淡淡的瞥了女人一眼,视线回移到了身前两个男人的脸上。
“你们是谁?居然敢抓得我这么紧。”
冷咧霸道的语气仍然一如即往,可是,话里陌生程度让小苏子与梁军强两个大男人生生收住了眼泪,神情即刻呆滞。
冷冷的质问声,让那抹白色的身影就此僵硬,小脸迅速失去了血色。
天啊!不会吧!小苏子在心里狂喊。
“君皇,我是小苏子。”
“君皇,我是梁军强。”
“小苏子,梁军强。”烈焰轻声音呢喃着,似乎是在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片刻后,剑眉微拧。
“我不认识你们,起开。”用力甩开了两个大男人紧抓住他手臂的大掌,两个大男人猝不及防,十分狼狈地甩趴在地,可见,焰四少的威猛不减以前。
“君皇,你怎么了?”小苏子与梁军强两个大男人扑跪在了地面,仰首,抬头,呼唤着他。
“我们是你的属下啊!是你忠心耿耿,为你的离开碎了一汪忠心的属下。”
他们对君皇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只是,君皇居然不认他们,让他们情何以堪!
呜呜呜!小苏子都快哭出来了,梁军强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当初,是他与君皇一起去的,一直觉得,君皇的死他要负大半的责任,如今,君皇能平安归来,他的内心比小苏子还要激动万分,心里本来充满了喜悦,可是,焰君煌出口的话,如一桶冰水从他头顶笔直浇下,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一个湿,通透到底。
“君皇,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们了么?我是梁军强啊!是你的部下梁军强,我们一直都在等待你回来,你走了这段时间,我们生不如死啊!”
梁军强一向不会说话,平事如一闷葫芦,有什么事都搁在心里,从来不会多发表意见,今天真是激动坏了。
所以,才会扯着嗓子喊,他绝不相信君皇居然连他们也不认识。
“对不起。”烈焰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不理两个男人伤心绝望的哭泣,转过脸对陆之晴道:“心莲呢?”
他时时刻刻都没忘记自己来这儿目的,那就是寻找救命恩人,也是他妻子李心莲。
他估计她已经置身危险了,因为,这么久了也不现身,并且,陆之晴还把他带到这种高级场所来,心莲在这里无亲无戚,绝不可能会有机会来参加这种高级的宴会,蓦然间,他心里开始焦急起,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然后,锐利的眸光扫视了全场,最后落定在陆之晴的脸孔上。
咬牙,厮磨,薄唇轻掀,吐出冷嗖嗖,阴测测的声音:“陆小姐,你最好没有骗我。”
如果找不到心莲,他会把这个女人扔山里喂狼。
“我怎么舍得骗你呢!”陆之晴刻意依偎在他怀里,格格地娇笑,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宴会中央那抹白色的身形前,指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对烈焰道:“心莲在她那儿,是她绑架了心莲。”
闻言,烈焰狠厉的眸光望了过去,如利箭一样的目光让飞儿心疼难当。
焰君煌乍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的出现,他的回归,让飞儿感觉枯寂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注入源泉,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将一切全部遗忘,他记不起她了,他忘记了一切,这个事实,在她心海里掀起了惊天骇浪,不,她无法接受,她不要接受,焰君煌居然会忘记她,将她从记忆里抹得一干二净,是真的吗?
“心莲在哪儿?”他恶声恶气的声音,凶悍,无情,冷漠,对飞儿来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声音。
“说啊!米飞儿,你把心莲藏那儿去了?”
陆之晴也跟着怒斥,以前,米飞儿一直有焰君煌护着,她根本没有办法伤害分毫,即然,老天给了她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放过,是的,她绝对不会放过折磨米飞儿的机会。
“女人,说话,只要你交出心莲,我不会为难你。”
烈焰的声音如来自于地狱夺命的撒旦,将飞儿整个人击得溃不成军。
心碎成了片片,望着女人幽伤的双眸,烈焰心头涌上酸楚,真是奇怪,这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甩了甩头,其实,他也不想为难这个眼睛透明,不含一丝杂质的女人,只是,他必须得找到心莲,他要带着心莲回云南去,不想与这儿是是非非缠绕,总得这个世界太复杂,还是云南大理是一片净士。
他不喜欢这儿的人与事。
这是他看到这些人的直觉。
飞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整个人宛如木石,焰君煌让她交出心莲,而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心莲是谁,讣她如何交出来。
她的思绪还处在焰君煌失去记忆的震憾里,想说一句,可是,张了张唇,喉咙像被刀刃割破了,根本发不出一个字音。
所以,她就只能伫立在他眼前,用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笔直地注视着他,眼里有希冀,有悲伤,从多的情绪,烈焰只看到了一种,那就是深浓的绝望与心碎。
不敢迎视她一双雾气弥漫的双瞳,他及时别开眼,将眸光投射向整个宴会厅。
冷妄的声音犹如魔鬼:“说,要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
天啊!小苏子与梁军强惊诧地站在原地,脚下像生了根,君皇怎么可以对米妞说出这种话来?
米妞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一向是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要不是为了救米妞,他根本不可能遇难。
“小苏子,看来四少是真不记得我们了。”
梁军强用着一种心痛的声音告诉小苏子一个事实,因为,他连最心爱的女人都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他们呢!
“是,我看出来了。”小苏子也很气馁,君皇与米妞的感情他是一路看过来的,君皇到底有多爱米妞,只有天知道,如今,他居然说要把米妞碎尸万段,君皇是变了心,还是真的已经记不起了一切。
可是,他了解君皇,小苏子敢用人头胆保,他不是一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男人,他应该是失去了记忆,天啊!天啊!小苏子在心头叫了无数声天啊!
君煌失去了记忆,认不出他们不要紧,可是,认不出米妞,让米妞怎么办啊?
这段时间,米妞的伤心与绝望,心碎与难过,他们全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也觉得以前米妞有一点身中福中不知福的感觉,可是,她知道后悔了,君皇消失的这段时间,她整整消失了一圈不说,从她眼角的黑眼带就可以看得出她长期失眠,全是因为思念君皇造成的,如今,君皇回归,却将她从记忆里抹去,让米妞情何以堪!
以前是米妞记不得君煌,现在是君煌记不得米妞,历史翻了过来,看米妞那张僵凝的小脸蛋,小苏子心口一产涨满了酸痛,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他要怎么帮米妞啊?
“说啊,你了耳朵聋了,你没听君煌让你说出心莲的下落么?”
陆之晴跟着起哄,第一次在米飞儿面前摇武扬威,心里感觉爽死了。
“我……不知道心莲是谁。我没见过她。”飞儿感觉这傻哑的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
“哼,笑话,今天早晨,我明明看到是你从火车站把心莲骗走的,米飞儿,你到底安了什么心?你就是不想让君煌好过,是么?”
陆之晴说着扬起手臂,就要一巴掌甩过去,没想到,有人手脚比她还快,她刚扬起手,一支强健的手臂就紧紧地接住了她的手臂。
扬起长睫,当看到小苏子那张臭脸,陆之晴气得火冒三丈。
抬腿一脚向小苏子踢去,小苏子在四少的调教下,身手也了得,那能让陆之晴占了便宜,所以,轻松闪开,让陆之晴踢出的腿落了空,心里自然是愤恨倍增。
“小苏子,你有几个狗胆,我可是君煌的未婚妻,有资格这样对我么?”
“他不够格,我够不够。”一记冷妄狂肆的声音在整个宴会厅响起,紧急着,高大的身形拔开了宾客钻出,雷战南那张刚毅的脸孔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走至她们面前,他一把将飞儿拉到了身后,对着陆之晴与烈焰道:“四少,你能回归,我们都很高兴,只是,今天是家父生辰,如果想闹事,就请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