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恪的讨好,姜恪的低□段,华婉不是没有感觉,她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却不复从前的柔情,片刻,华婉道:“好了,我没事,你也该放心了。”她的语气不变,那话语中的意味却似有软化,姜恪心下一喜,再接再厉。
“阿婉,今日登了万岁山,好累,你帮我揉揉肩,好不好?”姜恪本就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些天的疏离冷落,她也只当是阿婉在使小性子,即便是真的恼了她,也定不是什么大事,见她言语软化,更是认定如此。
她可怜兮兮的皱着脸,慢慢的蹭了进来,抱着华婉软软的身子不松手。嗯,营造一个温馨美好的气氛,才能好好说话。
姜恪打得好算盘,华婉却不买账,仿佛灵魂脱离了自己的身子一般,冷眼旁观着。
“皇上若是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怎么刚还好好的,又不冷不热起来?姜恪不解,却不敢撒娇了,认认真真的松开她,正色道:“不歇,今日就把话说清了,总不能……”她诚恳道:“阿婉,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一定改。”
你做错了什么?华婉终于抬眼,仔仔细细的看她,你什么都没做错,爱一个人从不是错,要怪就只怪那人不是我。
把话说清,也好。
华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就像这些日子一样,你是皇帝,我是你的皇后,我会在人前尽好本分,而在人后……”
她话未说尽,而其中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姜恪愤然打断:“想都不要想!”华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翻了个身,又去睡了。
她这样毫不在意的姿态,她是真的不想与她在瓜葛,前些日子那样淡淡的处着,连句体己的话都没有,在一张榻上,就如陌路人一般,夜里躺下,隔日起身,她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什么时候,阿婉竟是这样的心思了?姜恪愣愣的呆着,心里惶恐的厉害,她低头望向华婉,华婉背对着她,是一种隔离开一切的坚决。
那一刹那,姜恪便觉得,这人,是真的想将她从心中隔开了。
怎会这样!姜恪猛地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华婉的脑后,她不同意!她绝不同意!
姜恪硬掰过华婉的身子,眼中满是急切与企求,仿佛怕惊扰了她一般,软下声,问:“阿婉,你是说笑的是不是?你是我的妻子,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好好的,为何,为何……”
华婉睁开眼,那眼中闪着残忍的光芒:“不是说笑,我是认真的,望皇上成全。”
姜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试探着问:“阿婉,你是不是怨我,怨我做了皇帝只能把你锁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你且等等,等宁珩能主事了,我就禅位,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去,这是我们说好了的,你且等等,不要说这样的话……”
华婉低声的笑了,抬起手抚上她的面容,她的动作那样轻柔,姜恪暗淡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可下一瞬,她的掌心飞快的撤离,冷冷的道:“你当初就不该娶我,而我,也不愿把心放你身上了,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她是皇后,宁珩是她唯一的子嗣,滕思成正值鼎盛,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她断不可能被废,何况即便被废了也离不开这宫宇,她如今所求的,不过是能离得远远的,不失心,亦不伤心。
什么叫当初不该娶她?什么叫不想把心放她身上了?又什么叫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姜恪瞪着她,心中又痛又急,怒道:“胡言乱语些什么!朕不答应,你就要好好做朕的妻子!”
正当此时,外头响起一阵急报:“皇上,东北边儿八百里加急!”
姜恪飞也似的,慌手慌脚的套上靴子,回头道了一句:“今晚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你好好想想!”说罢,便立即走了,她不愿再从华婉口中听一句否认她们关系的话。
姜恪匆匆离去,这一晚就没回过重华宫,此后数日皆宿在建章宫内。高丽集结大军五万,举兵进犯,不过区区小国,趁着大穆兵祸刚止,竟就敢妄图蚍蜉撼大树。伪帝之后,耿良便被换了下去,如今镇守东北的是山西耿家嫡系的另一名子弟,乃是从小校尉一步步爬到游击将军的位子,有的是经验,如此升为都指挥使,领的是正二品的品阶。
那高丽有备而来,大军士气正盛,一鼓作气之下,竟连下三城。军报传来,举朝皆惊。
“皇上,您歇歇吧,这都两天两夜未合眼了。”长安苦口婆心道。
姜恪冷冷扫了他一眼,长安心下一凛,退至一旁不敢多言。
手边那东北传来的军报叠了一摞了,姜恪看完最后一本,面上已有怒容:“去,把滕思成给朕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