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十二点多钟,产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护士问:“谁是史素华的家属?”母子二人马上过去了。护士有点结巴地说:“恭……恭喜你们得了个大……大千斤!”这句话一出口,“灶王爷”的心刷的一下子全凉了。
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多长,笑容没了,声音也没了,像哑巴一样的母子俩许久许久没动地方。
看来“灶王爷”真有一套:又停了一会儿,她换上了一付微笑的面孔开口说:“好,大喜,咱家女孩少,一群臊小子太烦人了,我就喜欢大胖丫头。”边说边把儿子推了进去,她进去后又跟儿媳妇说了些类似刚才说的话后回家了。
她一回家,家里的人可倒了大霉,她一向如此;凡有心不顺时,就把家里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得骂一顿才能消去胸中之气。
孩子没等她骂完就又都睡着了,裴仕喜早已习惯了,不仅睡着了而且还鼾声大作起来。此时,唯独她的婆婆还捧点场给点面子:在那里一袋接一袋地抽着老青烟。她心里明白“灶王爷”来这一出,肯定是二孙子媳妇生了个女孩。
这一夜“灶王爷”根本没合上眼,一会怨天,一会怨地,这次她破天荒的又怨起自已来了。她后悔自己当初知道裴姓与史姓合婚不吉利不受听,另外她姊妹中女孩太多,她也容易生女孩多这个道理,但可是没有阻拦这门亲事,因而铸成大错。后来她又恍然大悟起来;还有机会呢!
那时一对夫妻可生两个孩,她又把抱孙子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个孩子身上了。等啊等,好容易又挨过了两年,可儿子媳妇的肚皮又不争气,又生了个女孩。当时“灶王爷”听到信后,那真是吃么么不香、看谁谁别扭,一想到二儿子绝户了,她的精神崩溃了。
后来她都不敢出门,觉得没脸见人了。这时的酒鬼鼠也很不好受,他的男尊女婢思想也很严重。孩子出世后的几天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直是无精打采,丢魂落魄似的。见了熟人躲着走,生怕人家问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几天,他的大脑在加速运作,似乎在考虑什么?
酒鬼鼠裴老二是四八年生人,他真属鼠。他的胆子比另四个鼠的胆子小不少,但心眼却比那几位多许多。在单位大家都叫他弯弯绕。
他与人办事的原则是:吃亏的事绝对不干,我占不到你便宜,你也休想占我一丁点的便宜。如果这次让你占了便宜,那么下一次我想方设法也得找回来。
他“一视同仁”,不管是同志、亲属还是兄弟姐妹,就是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对待。有一次,他的一个农村的姨表弟求他给买点煤,他买来后求个人用汽车给送去了。
那个亲属也不怎么大方,他把煤给你买了又送来了,你倒是让一让他吃点饭什么的,但是他没这么做。是不敢说还是忘了说这可叫不准。
酒鬼鼠看姨表弟太小气太不够意思了,在车已启动要开走时,他突然跳下车去说:“喂,我还忘了,这汽车加油钱你得给人家,不能让司机花钱哪!”他表弟问:“花多钱”实际没花钱,但他却说:“花了八十多块,你就给八十吧!”
他表弟拿出一百元的一张票,他给找回二十后上车走了。他是这么算计的:我求汽车司机给你拉煤,我不欠司机人情么?还有我这半天工白出啦!实际那时油钱也就二十来块钱吧!他表弟明知道他多要了,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把钱给他了。
这次,他两天两夜没怎么睡觉,烟头扔了一地,最后终于绕出一个妙法。他悄悄地来到“灶王爷”跟前,神秘兮兮地跟她咬了一阵耳朵。
“灶王爷”听后,不大敢相信他这个法子能好使,便把头摇得像拨楞鼓似的。但他胸有成竹地跟他妈说:“肯定好使,你等着吧!”
说这话时,孩子在医院已住了四天,到第五天早上,娘俩来接产妇和孩子出院了。当他们路过厕所时,儿媳妇要上厕所,“灶王爷”便扶着她去了。与此同时,酒鬼鼠也去了男厕所。这下出事了:他们出来后一看孩子没了,不翼而飞了!
母子连心,虽然这个还是女孩,但那也是她娘身上掉下的肉啊,孩子妈哭得死去活来。后来有个患者告诉他们说:“你们刚进去,随后就来了一男一女把孩子抱起来就走了,我当时以为是你们的亲属呢?”
后来儿子媳妇哭得休克了,经过抢救后又住了几天院才回家。“灶王爷”也哭得很伤心,在医院里骂了老半天,但那也无济于事,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几天过后,母子俩没事了,只有儿子媳妇独自悲伤着。“灶王爷”后来心里还亮堂了:丢就丢了吧!不是允许要两胎么?咱们辛苦点再要一个,还兴许来个小子呢!想到这里,她还偷偷地乐了起来。
然而天公太不做美;儿子媳妇也太不争气,两年后,她又生了个大胖丫头。这回“灶王爷”和酒鬼鼠是彻底绝望了!“认命吧,天意不可违呀,你就是个绝户命!”“灶王爷”时不时的用这句话敲打二儿子媳妇。酒鬼鼠一看,在一起没法住啦!便想方设法去单位要房子了。
那时要房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男方的工会,双方的计划生育等有一条不符合要求也不行。裴老二的工龄太短,根本排不上号,他们的房子能要下来么,欲知详情见下章分解。